太暴力了。佟锐倒没什么坏心眼儿,就是为人不太沉稳。 如果不是因为青梅竹马相识至今,他在想自己和佟锐恐怕这辈子也当不成朋友。 想到青梅竹马,夏邻学又不怀好意地问道。 “您那初恋可下个月就嫁人了,请帖还在我柜子里放着,你把抽屉拉开就看得见。我说,今天回来你不是琢磨着要抢婚的吧?” “含血喷人!”佟锐指着夏邻学的鼻尖。 又道:“丧心病狂!人家结婚关我什么事儿!” 夏邻学暗想:也对,结婚意义不同,该放手时就放手,发疯也得看场合。 佟锐这才发觉自个儿被他带沟里去了。 啪地把档案甩在桌上,摆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架势:“你这都什么啊?怎么还跟踪人家胡庆安跟踪到医院去了。” 说着又翻到有照片的那几页:“你看看,这都什么,人家喝个粥也拍,量个体重也拍,” 他继续往下翻,显然方才还没来得及看到最后几页。 只见他忽然滞住了手,看到了化疗时痛苦扭曲的胡庆安。 像想起什么,佟锐的嘴唇颤动。 过了良久,他又说:“算了,不管你现在盘算着干什么,千万别告诉我,我怕咱们俩因为这个掰了。” 佟锐知道,无论夏邻学盘算着什么,结局必定以他的胜利为终结,有赢就有输,输家往往一败涂地。 随后他翻到最后一页,拆开夹子拿出照片问道:“别的你甭告诉我,你就说说她是谁吧?” 照片上,肖莎正在拿着暖水壶徘徊在医院的长廊。 佟锐思绪纷纷,他想夏邻学大概单身久了终于憋成心理变态,开始偷拍漂亮姑娘。 “胡庆安朋友,还是唯一的朋友。”夏邻学不必往下说了,他的目的昭然若揭。 佟锐倒吸口凉气,半天后扔下句:“缺德吧你,也不怕将来遭报应。” 说罢摔门而走。 青天白日遭了两回骂,夏邻学不气反笑。 生意场上有道德感的不太多,像佟锐这样对恶势力嗤之以鼻的更是凤毛麟角。 从这方面看,结交佟锐反而具有必然性,他和自己多么不同。 空荡荡的办公室外,因灯光而绚烂的楼影形如鬼魅。 逐渐转暗的天色覆盖了白日浅淡的奶蓝,天气预报准时播报,下午三点左右天气转阴有雨。 夏邻学欣赏道德,欣赏忠诚,可再多的欣赏也抵不过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乐趣。 风谲云诡固然刺激,但可预测的前景带来的是安心。 像他离开前对胡庆安说的,他相信他早晚会改变主意。 胡庆安的藏身地究竟在哪儿? 这问题不止夏邻学想知道,以建材生意发家的华雍上上下下没有一个股东不在乎。 作为华雍开山元老的直系亲属,胡庆安早在数年前就经由表决,继承了将近百分之九的控股权。 直到三年前的某一天,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胡庆安如同一夜之间在人间蒸发。 由他的家族律师全权代表他传达意见,表决参与企业管理。 正值争权的决胜期,百分之九的控制权及控制权的实际主人胡庆安就成了中原逐鹿之鹿。 长达多年的拉锯战里,夏邻学父亲退居二线。 留他和另一位公司元老郑祥林一派死搏,后来连带着他也在周围人集体“叛逃”的背景下不得不败走子公司“华雍发展”。 正像胡庆安想的,他手上有夏邻学梦寐以求的翻身资本。 只可惜夏邻学手上的筹码还不足以撼动胡庆安家族律师的职业操守,于是胡庆安成功销声匿迹。 直到几个月前,秘书把文件档案以纸质形式送到夏邻学手上,这才揭开了胡庆安去向之谜。 他不仅没有离开本市,甚至就在他们眼皮底下。 在医院办理入住时用了父亲的姓,写刘庆安。就住在离华雍长春路总部不出二十公里的仁和医院,在一间普通病房靠化疗度日续命。 迷惑他们的障眼法算不得高超,只是吃准了华雍上下对胡庆安自身身体健康状况的信任。 自上任以来,胡庆安强势高调、无往不胜,横看竖看也无法将他与疾病联系在一起。 只有一点他想不清,胡庆安为什么要选择仁和医院治疗? 即便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但不保证阴差阳错被人发现他仍在市内。并且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