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一声邀战之言,瞬间使得整个偏厅原本窃窃私语之声几不可闻。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说话那人,以及被针对的目标。 说话的,自然是史思明了,他的突然邀战,虽然突兀,实则也在情理之中。 武人好战,武人好名,孟昭本是南安孟家寂寂无名一小子,之所以如今声名鹊起,远播州郡,全因当日战败史思明,踩着火龙洞嫡传弟子身份上位。 当然,这也仅仅是个诱因,因为火龙洞弟子虽多,也不少,之后沈天赐的看重与欣赏,才彻底让孟昭大名不限于南安。 随着时间流传,神州大小势力的信息渠道中,必然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但不管怎么说,史思明是有足够的理由以及心理挑战孟昭,一雪前耻的。 届时,他若将孟昭堂堂正正击败,流传出去,之前的败北也无损他身上的亮色,反而会有知耻后勇,百折不挠的评价。 当然,前提是,这一战,孟昭会应,同时,他又能胜。 在场之人绝大部分是火龙洞的弟子,情感上自然更倾向于史思明,理智上也觉得上次孟昭能胜,多为阴谋算计,此次史思明卷土重来,应该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当即便有数个对史思明很有信心的同门师兄弟在一旁鼓噪起哄,虽只几人,但嗓门不小,营造了数十人也未必能有的热闹气氛。 当然,也不是所有同门都是如此,唐玲儿一张娇俏嫣然的小脸便很是担忧,既担忧青梅竹马,一直对她很好的史思明,也担心虽然只见了几面,却很有好感的孟昭。 郑克邪倒是蝎子拉粑粑,独一份,低下头,嘴角露出嘲讽和不屑的笑容。 旁人不知,他还不知孟昭绝非吴下阿蒙,而今武道已经今非昔比了吗? 两个赵家兄弟面面相觑,他们来前也是做足了功课的,自然对有心结交的孟昭所经历的事有所了解,心中既存了几分考量观察的想法,又不免担心孟昭丢了面子,被人击败。 孟文这原本最该乐见其成的二哥,此时心中格外的复杂,对孟昭虽恨,却远不如对史思明之恨,同时又不由得气弱担忧。 若孟昭这次败了,固然让他出了一口恶气,但孟家名声也必然受损,从大局考虑,此时还是要一致对外,不由陷入为难。 唯有孟昭淡然自若,眉目清朗,眸光澄澈,紫色光晕泛起波澜,笑道, “史少侠对当初一战结果不满,也是正常,不过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当初之战,乃是少侠率先挑起,要验证我孟家赤旗令与你火龙洞玄火真经孰优孰劣,结果不言自明。 至于所谓阴谋诡计,此言更是无稽之谈,武道如兵道,岂能一以蔽之。 其一,在下自问不曾事先甩手段,用毒谋害史少侠,其二,交战中,不曾有卑劣手段,暗算阁下,其三,若当日之战,只有不妥,少侠为何当时不说? 所以,今日之战,实无必要,少侠还是好生将养身体,未来再说吧。” 孟昭三言两语,便将史思明因为战败而名声受挫,心胸郁闷,企图卷土再战的心思点的一清二楚,同时维护自身的正当性,驳斥所谓诡计哄骗的言辞。 武者盛于名,必累于名,也就是你要成名,也要养名,不然若是名声遭遇重挫,所受影响和伤害,必然巨大,反倒不如不成名。 一时间,史思明面红耳赤,哑口无言,毕竟当初他的意图就不纯,乃是被胡应明以火蟒胆雇佣,企图重创孟昭,为胡应明泄私愤。 本来在偏厅之内,鼓噪起哄的几个火龙洞弟子声音也渐渐变小,颇有尴尬。 良久,还是史思明自己涨红着一张脸,咬牙切齿道, “孟昭,你可是小瞧于我吗?还是自知不敌,所以心生畏惧,借口拖延?” 这话虽然无礼,倒也有几分见的。 避而不战,要么小觑对方,要么鄙视对方,当然,也可能别有用意。 孟昭恰恰是第三者,只见他四平八稳的端坐桌边,指尖轻轻敲击光滑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却蕴含一种摄人心魄的规律,良久,才道, “我知道史少侠心有不甘,作为武者想要雪耻,这是常事。 不过我非纯粹匹夫武者,单纯好勇斗狠,并不足持。 要想让我应战,史少侠最好还是拿出一些能打动我的彩头。” 偏厅中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孟昭不是不应战,而是要借此赌斗。 不过滑头的是,史思明作为挑战者,要拿出让人心动的彩头,而孟昭所要做的,仅仅只是接受挑战。 当然,孟昭也要承担一定的风险,所付出的,就是一旦战败,聚拢在他身上的光环瞬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