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胜利的团伙啊!
小小的挫折怕什么?只要抗过去了这个小挫折,更广阔的未来就在前方!
『善。』夏侯尚点着头,微笑着,『既然诸位皆如是言,本将也不好拂了众议!曹子远,起来罢……这一次暂且记下,还需好好反省,可知否?』
曹尚缓缓起身,依旧低着头,『下官知道了。』
『好,退下罢。来人啊,带子远去好好休息……』夏侯尚给了身边护卫一个颜色,吩咐道。
『下官……告退……』曹尚倒退着,眼角余光看得见周边的人都亲切的对着他点头微笑,和方才他进帐篷之时似乎凶神恶煞要将他生吞活吃了的模样完全不同,让人不由得有些怀疑是不是错乱了两个世界。
跟着夏侯尚的护卫出了大帐,身后传来了些许的笑声。笑声之中似乎还有一些欢快和愉悦的意思,曹尚知道哪些笑声未必是在笑他,却让曹尚觉得笑声是那么的刺耳,也使得他的脸庞有些涨红,呼吸都有些不是很顺畅。
曹尚有些浑浑噩噩的跟着护卫,到了辎重营之中,然后在另外的一名仆从指引之下,才好好的洗漱沐浴了一番。
当温热的水冲刷着曹尚他手指间隙的那些泥垢和血迹的时候,曹尚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也在跟着那些泥垢和血迹在变澹,在流走,又像是刚刚脱去了一层的外壳的蝉,即便是在温水之中依旧是感觉寒风刺骨。
这是自己么?
曹尚觉得很羞耻。
羞耻得全身发抖。
可是他能怎么办?当场据理力争?直接指出夏侯尚的种种问题,整个后路大营之内的各种弊端?然后他还能活么?若是他活不了,家中的老娘怎么办?妻儿又要怎么办?
他的母亲并不是什么高官贵人出身,他的妻也不是什么名门大户,她们两个人每年每月每日发愁的就是怎样在有限的钱财之下,让一家子都能吃饱穿暖,为此,他母亲抠抠搜搜,恨不得一枚铜子掰成两半花,多少年都没有换一件像样一些的外裙衣裳,总是说人老了,还需要什么衣裳,能穿就成。
他妻子则是日夜劳作。他要外出作战,家中上下各种大小事情,当然就是落在了他妻子身上,老人要照顾,儿女更要照顾,每天从早上忙到晚上,就像是一个被生活抽打的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难道自己有资格去坚持自己的真理,然后将其他所有都抛下不顾么?曹尚知道,如果他继续坚持之前的意见和说辞,那么他所迎来的就必定是死亡。
是的,他救下了后营很多人,有民夫,有兵卒,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
可是有什么用?
这些人,没有嘴,没有舌头,没有声音。能发出声音的,不是这些人,或许这些人能看见,但是又有什么用?
没有用啊,就像是他们或许会在昨天夜里对着曹尚一再的表示感谢感恩,甚至磕头大礼参拜,但是今天他们看见曹尚若是被拖到了辕门砍头,又有谁会站出来?
民夫会站出来么?
兵卒会站出来么?
有谁?
能有谁?
这一点,曹尚知道。
他知道,就像是他知道他自己也是如此一样。他的声音太小了,就算是在后营之中,也轻易的被盖了过去,然后就只能听到旁人的声音,而他只能闭嘴。
热汤渐渐的凉了下去,就像是曹尚的心。
曹尚捞起有些变凉的水,盖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站了起来,随便擦了一下水,转过了屏风,正准备穿回自己的衣裳,抬眼一看,不由得愣了一下。
原本悬挂在外面的那件沾染了血迹泥尘和各种污渍的衣袍,皮甲等等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细麻衣袍,鲜艳的大红披风,还有精致的镶嵌札甲,就连兜鍪都换成了全新的……
曹尚怔住,半响才缓缓的伸出手,取下了崭新的衣袍战甲,穿在了身上。
细致的麻衣贴在皮肤上,既不刮人,也不刺人,柔顺得就像是少女的肌肤,似乎使得曹尚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欢笑。带有里衬的战甲套在了身上,顿时就像是隔绝了寒冷,连带着似乎将体内积存的冰寒也祛除了一样。
兜鍪里面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爬来爬去的虱子和黑虫,也没有刮都刮不掉的油污和泥尘,细腻的绒布作为底面,外面是崭新的牛皮,最适合在这样的天气里面佩戴。
还有大红色的披风……
腰带,战靴,甚至连那口有了些豁口的战刀,也换成了全新的环首刀。
『当啷……』
曹尚抽出了战刀。
百炼刀的云纹,在刀背上隐隐约约展现着力量和美丽。
光这一把刀,就抵得上之前他所有的装备了。
而现在……
在锋锐且可以照人的刀刃上,曹尚看见了自己的脸,那张似乎有些扭曲和变形的脸,让他心中不由得一跳,然后啷当一声将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