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旋即可解
曹操一挑眉毛,说道:莫非斐子渊果如传闻,得了墨子真传?
或须有郭嘉摇了摇头,某也常常疑惑,这天下竟有如此学识繁杂之人乎?长安骊山之处,还有观星台,骠骑以其观天,修正历法这天地理,竟是无所不通一般
曹操叹息了一声,说道:或当如是当年斐子渊师从蔡中郎,又得庞德公亲授于鹿山之下,再后来么听闻原本雒阳之中,东观之书,其所得过半
郭嘉叹息道,福泽之厚,竟如此乎?
两人便是一同不由得齐齐叹了口气。
片刻之后,郭嘉又接着说道:若求工强,则需农盛。
农不繁盛,则无心于工也郭嘉竖起了第三根手指头,农为立国之本,本固跟深,方可枝繁叶茂。如今骠骑之下屯田卓有成效,而吾等之田却是强差人意,其因无他
郭嘉看了一眼曹操,略微迟疑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继续说道,骠骑屯田之民,少则五年,多则十年,其耕之田便归其所有故而屯田之民皆不吝其力,唯恐少做一分,便无田得获,然吾等屯田,多以军屯,所产多寡,与其无关,但无棍棒责骂便可
曹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看了郭嘉一眼,并没有说一些什么。
曹操的军屯,代表着大部分的田产收获都是归曹操所有,这也支撑起了曹操大规模的爆兵,但是同样的在屯田的过程当中,这些半兵半农的屯田兵既不能算是一个好的兵卒,也不能算是一个好的农夫,虽然说两个方面都顾及到了,又等同于两个方面都做不好。
说是兵卒罢,这些屯田兵的战斗力堪忧,尤其是在和骠骑的那些兵卒一比较起来,简直就是惨不忍睹,否则荀彧也不会舍近求远去掉臧霸的泰山兵前来救援
而从农夫角度来看,这些军屯又不能像是农夫一样的专心斥候庄稼,更多的情况下这些军屯兵也就像是郭嘉所言一般,出一天的工种一天的地,只要不被责罚便算是了事,劳作效率和自动性当然是大打折扣。
即便是同样有一些农学士指导,一方面曹操等人始终抱着一个怀疑审视的态度,很多技术都是要等一两年的试验之后,才慢慢扩大到全境,另外一方面很多农学士提出来的建议,屯田兵也不会去做,因为他们的上司不是农学士,而是典农校尉,而对于典农校尉来说,更多时候是求稳,最好是上面有明确的指令之后才肯做,所以也就不指望这些军屯的田地之中能有多么高的产出了。
这一上一下,一亩田产出相差两三石,那么整体起来相差了多少?郭嘉没有算,他不想,更不敢算。
以军屯改民屯,当可解此弊郭嘉看着曹操,然欲改之,必先解这最后一忧
曹操皱着眉头盯着郭嘉,忽然打断了郭嘉的话,奉孝所言,最终便是落在这士上?
郭嘉再次倒了一杯酒,咕嘟嘟喝了,点点头,说道:然。
其实四忧说起来好像是是四方面,但是最终还是落到了一个字上,就是士,因为在山东之处,士族掌握了一切,所有的东西都跟士族联系在一起。
商铺是由士族控制的,土地在士族的手里,官吏也是士族担任,曹操自己就是一个庞大的士族出身,夏侯氏曹氏上千人都仰仗这曹操一人而活。曹操根本就没有办法像是斐潜一样的放权。
原因很简单,在曹操这里,大部分的士族子弟在上任的时候总是信誓旦旦的表示,我相信,我可以,我保证,但是一旦出了事,便是不清楚,不了解,很抱歉,大不了发表一个声明,痛哭流涕的将官帽子一甩,便不会得到任何责罚,亦或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处理,换个地方继续捞钱
再这样的情况之下,又有谁会真正愿意承担责任?无非就是谁比谁更烂一些,亦或是谁比谁更能遮掩罢了。
郭嘉所言的事项,曹操其实心里早就有些思考,但是真要是像斐潜那么去做去改,曹操心中没有底。因为斐潜在关中所营造出来全新的政治生态环境,运作模式,曹操一点都不了解,更谈不上熟悉。
面对陌生的东西,人类自然有恐惧感,曹操也在所难免。
等到曹操从许久的沉思当中回过神来,想要再问郭嘉一些事情的时候,才发现郭嘉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将整整的一壶酒都喝光了,醉醺醺的歪倒在席子上呼呼大睡,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