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柠琅他们医学院的人出去上课跟做实验,每每路过操场,总能见到迟宴泽又被罚,不是跑十圈操场,就是趴地做一百个俯卧撑。 医学院的女生们就会为他展开兴致勃勃的讨论。 “飞行班的教练员迟早会被迟宴泽给气死,阔少爷想开赛车,结果他家里把他弄来开飞机。他现在在大学里拼命玩叛逆呢。” “他整天都不配合教练练习,多好的机会啊。北清在全国的录取率是万分之四,空军的录取率是万分之六,这两个渺小机率组合起来,才能进北清的空军飞行员班,一出来就是空军飞行员。妥妥的天之骄子唉。” “人家迟宴泽家里有矿,他会愿意去做空军呢。毕业了说不定直接回家里继承家业。” “就是,就是,当空军一个月才领多少钱啊。” 那时候,抱着书本去实验室的周柠琅夹杂在人群里,遥遥望着迟宴泽,心想他以后肯定不会选择当空军这条路。 不说他优越的家境,就说他这个人,他的骨头一直是反着长的,怎么可能愿意被严明的部队纪律束缚。 如今,他真的选了这一条路,周柠琅问他一个求证为什么。 “部队里女人少,没人烦我。”迟宴泽敷衍式的,直接回答。 周柠琅笑:“是吗?这理由真草率。” “怎么草率了?对你来说,这算不上是个理由?”迟宴泽侧眸,认真看她一眼。 大学毕业,周柠琅离开他,当时年轻不羁的他本来就是为了这个理由去的部队。 “还是先去处理你的伤吧。”周柠琅觉得他们不适合聊天,思维的频率不在一起。 “你这是带我去哪里?” “去我住的地方。” * 迟宴泽单手握方向盘,开车将周柠琅带回了他在京南的别墅,泰来鸿信。 他将车驶入地下车库,停到车位里,带周柠琅上楼。 这里是城中顶级的墅王级别豪宅,前后耗时十年才建成,主题风格是欧式巴洛克风格。 主楼地上有两层,涵盖客厅、家庭厅、餐厅、早餐厅、厨房、书房、客房各类功能区。 地下有一层,包括了室内泳池、家庭影院、健身房、酒吧等。 一共由三栋建筑围合组成,面积最大的是主楼,供他自己居住,一栋是父母楼,但他父母并不住这里,第三栋面积最小的是仆佣楼。 周柠琅以前是在京北上大学期间跟迟宴泽靠近,从未真正接触过他家里在京南的根基。 今晚,当他带她到他这次回京南来,随意挑来住的别墅里,周柠琅确信了,当初坚定不移的逃开他,让人撒谎骗她,她在美国当医生,是极为必要的。 因为,他们的出身差了那么多。 小时候,每个人得到的教导都是人生来是平等的。 周柠琅那时候傻傻的信了。 长大后,她才从社会这个染缸里学到,怎么会呢。人生来就有身份的差异,比如她跟迟宴泽。 迟宴泽的停车场里停着的那些天价豪车,别的不说,就说今晚他开的最次的这辆奔驰G500,便是她大概要花一生时间去工作,能辛苦赚到钱的总和。 夜阑人静,“医药箱呢?”试图让自己清醒的周柠琅无心继续欣赏迟公子家里的豪宅,问。 迟宴泽打了个电话,有个阿姨给他送来了医药箱。 “来吧。”迟宴泽在客厅的黑色真皮沙发上坐下,修长四肢松散的撒开,卷起衬衫袖子,摆出一副等周柠琅上前来伺候他的不羁模样。 周柠琅对上他有所求的灼热视线。 那张骨骼感强烈的俊美脸孔在客厅数盏流苏水晶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看得周柠琅自以为死寂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发芽跟膨胀。 不可能,那是错觉。 周柠琅别开跟他对望的眼睛,走到他身边,弯腰找消毒酒精跟镊子,外伤消炎止痛药,还有绷带。 她先用酒精淋过他的伤口,然后用镊子,仔细的把血肉模糊里含有的碎玻璃渣挑出来。 “疼的话告诉我。”周柠琅不清楚自己的力道是否让伤者接受,语调温柔的告诉他。 职业病犯了,在执医的时候,她对伤者的态度都是极尽体贴的。 这态度对迟宴泽来说,是周柠琅松垮了。 她垂首在他的眼皮底下,一手轻轻托住他的手臂,张大透亮的杏眼,一手仔细的用镊子捡玻璃。 他们终于肌肤之亲了。 女人雪白的后颈就杵在他眼前,他稍微用力呼吸吐气,就能吹起她乌黑的发丝。 他想起那一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