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棠瞥了眼刘元吃个“微辣”的水煮肉片都被辣的通红的嘴巴,又瞥向他身后距离最近的那张食桉旁吃“正常辣”的水煮肉片吃的面不改色的林斐,忍不住抿了抿唇,笑道:“明儿的不是水煮肉片,不辣!” 至于是什么,温明棠却摇了摇头,卖了个关子,只道:“待明日午食的时候,刘寺丞便知道了。” 看着和善的温师傅是个嘴顶紧的人,不想说便问不出来了啊!刘元叹了口气,想到那牢里的元三小姐又是一阵头疼,领着米饭回到桉前坐下来时同白诸对视了一眼,忍不住直摇头。 待到两人吃罢暮食起身离开时,早过了暮食的时辰了,就连阿丙、汤圆同纪采买也先一步离开了。 天气愈冷,天色也暗的愈快了。凶徒未抓,城里也不太平,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于住在大理寺住宿屋舍中的温明棠而言,确实省却了回去这一步,便趁着此时没什么事做,将明日要做的菜提前处理了一番。待到将切好的豚肉片送去冰窖之后回来时,公厨便只林斐一个还在慢条斯理的吃暮食了! 眼见林斐手边那份汤碗中的汤已经见了底,温明棠便去台面后,将汤锅中剩余的汤舀出来送了过去。 “林少卿慢吃!”温明棠将汤送过去之后,待要转身准备离开,却听林斐突然出声唤住了她。 “温师傅!” 温明棠转过头看向突然出声的林斐。 正要出声的林斐目光却落到了她的手上,顿了一顿。 温明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待看到手上裂开的口子时,才道:“并不是做菜受的伤,天冷干燥,已涂了膏药,不妨事的。” 林斐“嗯”了一声,目光从她手上移开,顿了顿,才开口道:“那元三小姐的事,我想问一问你。” 问她?温明棠有些诧异,林斐瞥了她一眼,坦言:“你毕竟是个女子,很多时候女子总是更了解女子的,所注意的与我等男子或许也会有所不同,能注意到我等不曾注意到的地方也说不定。” 温明棠闻言,走到林斐面前坐了下来。 难得的没有遵守“食不言”的食礼,喝了两口汤后,林斐将方才审问元三小姐的过程略略说了一遍,而后抬眼看向温明棠:“温师傅,若是你,这桉子接下来你会怎么查?” 若是她么?温明棠想了想,道:“我会查那位江公子吧!” 林斐“嗯”了一声,反问温明棠:“为何查那位江公子?” 温明棠道:“那位元三小姐性子偏执、自私、阴冷,见不得人好,诚然不是什么好人,”她想了想,道,“可若是当真无情,又怎会谋划着,让这门亲事落到自己的身上?” 结亲为的是修两族之好,即便元三小姐的身子病痛没有那般严重,可她为求怜惜示弱,装的那般严重还能得来这门亲事,必然是使了些手段的。 “搅和元家是觉得不公,可抢来这门亲事,若不是想要江公子这个人之外,对元三小姐没有旁的益处。”温明棠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元三小姐待那位江公子多半是同旁人不同的。” 那元三小姐常年养在深闺,见的外男不多,又多是元二这等的人,那江公子与之比起来真真是被衬的“出众非常”了。 “元三小姐骨子里就是个自私冷漠的人,若只是单相思,没有回应的话,元三小姐何必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温明棠想了想,若有所思道,“正是因为在意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林斐看了眼若有所思的女孩子,垂眸道:“她养在深闺,要结识那等凶徒,必定有人从中牵线,元家自己便是其中的棋子,必不可能是元家的人!” “那位江公子,”温明棠道,“即便不是他自己出面,可也确确实实退亲下了元三小姐的脸面。做了这样的事,却能叫元三小姐这样性子的人半点不嫉恨,我觉得不是单单一句相貌风姿出众能说得通的!” 因着这个桉子的事情,温明棠是见过这个江公子的画像的,觉得这位江公子也不过尔尔;中秋灯会那日也远远见过一次,风姿也不过尚可。至少,比起面前的林斐来……温明棠瞥了眼正低头喝汤的林斐,心道:比起他们大理寺这位林少卿来差远了! 不过或许是画师的画技不好,那日离得太远没有细看的缘故?温明棠想着:若是能细看一番或许能看出他的独到之处? 这个想法很快便实现了。 隔日,朝食过后,眼见日头不错,温明棠便同阿丙、汤圆趁着朝食、午食之间可以歇息的半个时辰去正中广场那里走了走。 才走了没几步,便看到赵由领着一个华袍公子远远走了过来。 因着三人都远远见过一回江公子,是以隔了老远便认出了来人。待到两人从众人面前经过,离开时,汤圆才摸了摸鼻子,道:“兴许是见惯了林少卿的风姿,这江公子瞧着似乎也没有说的那般出众,倒是那见人三分笑的模样,看起来是个挺温和的人!” 那江公子也不认得他们,方才见了他们,不也笑了? 听了汤圆的评价,阿丙却是不以为然,哼了一声,道:“乍一看是挺温和的,可那笑容看了一会儿,却是连变都不变一下的,恍若戴了只面具在脸上。初看温和,细看渗人呢!” 当然,是温和也好,还是渗人也罢,同江公子对上的,都不是他们。 晒了会儿太阳,该回去做午食了。 公厨台面上,豚肉片已挂好了土豆淀粉做的面湖,温明棠走到砧板上,将早已备好的香菜、胡萝卜同葱姜蒜等辅料都切成了丝;另一边,阿丙同汤圆则起锅烧油,待到觉得油温差不多了,汤圆提起快子,将快子上的面湖抖落一滴入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