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莲才夹了一大口炒面入口,来不及开口说话,只得“呜呜”了两声。 可惜刘氏同赵莲虽是母女,离母女同心却还委实差的远了些。 听不懂赵莲“呜呜”的意思,刘氏一把把赵莲推到了一边,上前一步挡在了温明棠面前。 她双手叉腰对温明棠冷笑道:“哪个叫你私自用的我的肉?” 温明棠笑了笑,将那盘炒面拿了起来,凑到刘氏面前,用筷子拨拉了几下。 本就香的霸道的炒面香味如此一来更是直往刘氏的鼻子里窜,即便再愤怒和心疼自己的那几块肉,可身体本能的还是被炒面的香味所吸引,刘氏吞咽了几下口水,“绿豆大眼”盯着送到自己面前的炒面没有移开。 温明棠夹了一筷子炒面起来,炒面离刘氏的嘴更近了,看着不过一张嘴的距离。 刘氏翻了个白眼:作甚呢?以为一碗吃食就想收买她?做梦…… 那筷子炒面却是虚晃一枪,往刘氏面前一凑,而后飞快的远离了她,送入了另一张嘴里。 一筷子炒面入口的温明棠朝刘氏笑着说道:“阿婶瞧见了吗?里头没有肉呢!” 被刘氏拉到一边的赵莲也在此时吞下了口中那筷子炒面,忙道:“娘,温姐姐没用你的肉呢!” 那碗炒面离刘氏那么近,刘氏自然不会看不到里头有没有肉。 那虚晃一枪过后,刘氏再次吞咽了一口口水,脸色发青道:“你懂个什么?鸡蛋不要钱?” 赵莲道:“是温姐姐自己带来的鸡蛋!”说罢伸手指了指灶台边油纸包里的几个鸡蛋。 刘氏的目光在那几个硕大的鸡蛋上顿了顿,再次冷笑了起来:“那里头的菜叶、洋葱……” “也都是温姐姐自己带的!”赵莲一张脸羞得通红,忍不住埋怨的瞥了刘氏一眼,嘀咕道,“娘,你也过分了!温姐姐来做客的,怎的还要人家自己带鸡蛋和菜?” 刘氏狠狠的剐了她一眼,骂了一句“吃里扒外!”之后,冷笑着看了眼温明棠,转身走了。 待出了厨房门,刘氏头也不回的去了前头。 前头赵大郎刚吃完面,正在收拾桌子。 找茬没成功的刘氏上前一把揪住赵大郎的耳朵,把人提到了面前,开口骂了起来! “你这没用的孬种!连个妹子都管不住!看看那姓温的丫头,直接在后头开火做面吃,全然将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刘氏说到这里,怒气就蹭蹭的往胸口涌,尤其想到方才温明棠笑眯眯的将面在她面前虚晃一枪直接送到自己嘴里的动作,总觉的这丫头看着笑眯眯的温吞杨,内里却阴险的很,故意挑衅她呢! “我刘素娥什么时候叫一个小丫头片子骑到脸上来过?”刘氏骂着觉得不解气,甩手又给了赵大郎一巴掌,“你个没甚卵用的孬种……” 还未骂完,有人路过门前探头进来,猛地深吸了一口气,惊讶道:“你家食肆做的什么菜?竟这般香!” 刘氏拉着一张苦瓜脸转过头来,本打算将这无端打断她教训赵大郎的路人骂一顿的。可目光瞥到那人身上一身藏青色官袍时,脸上的刻薄立时转为讨好,连忙放下手边的赵大郎,一边上前一边道:“我们在做面吃!官爷要吃什么?里面请!我们这里可是开了十三年的老店了!” 那藏青色官袍的官员年纪很轻,看模样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大抵一路走来也算顺当,年轻有为难免气盛,比起一般人来,说话便少了几分顾忌,闻言皱了皱眉,开口直道:“十三年的老店怎的开成了这幅样子?眼下正是暮时时分,吃暮食的时候。别家食肆里头人都快坐满了,你家怎的一个客人都没有?” 刘氏脸上的笑容立时一僵,脸色有些难看。不过看在他那一身藏青色官袍的面上,还是没有发作,而是挤着笑,道:“那都是旁家食肆嫉妒我家生意好,故意排挤作弄我家呢!我家那几个招牌菜可是宫里的司膳亲授的!能差吗?” 宫里司膳这块招牌还是有几分份量的!年轻官员闻言,面上露出了些许诧异之色:“当真?” “自是真的!”刘氏说着唤了声赵大郎,待到赵大郎过来,她连忙将赵大郎往前推了推,道,“他那亲妹子就是宫里的司膳,姓赵,贵人出去打听打听便知道了!” 年轻官员看着刘氏面上的得意之色,挑了下眉,摩挲了一下下巴,道:“听你这话倒不似作假!如此的话,过两日,我便来你店里尝尝那宫中司膳亲授的菜究竟是如何个美味法!”说话间忍不住再次深吸了一口气,陶醉道:“真香!” 说罢便走了。 看着抬脚就走一个子儿都没往外掏的年轻官员,刘氏翻了个白眼:“真真是白费我这些口水!过两日是个什么日?这些做官的没一个好东西!说话跟放屁一样,我呸!” …… 刘元倒是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走,后脚就被刘氏骂“没一个好东西”了,只是揉着鼻子回到了这条街上唯一的一家称得上酒楼而非食肆的东风楼。 进了包厢之后,他还在揉鼻子,对着面前满桌的饭菜,闻了闻,忍不住感慨:“我方才回来时,经过一家食肆名唤赵记食肆,那里头菜食的味道可真真是香!” “是吗?”坐在他旁边另一个同他差不多年岁的青袍官员白诸闻言瞥了他一眼,却是半点不信,“吃同喝的东西最是不讲究又最是讲究了,酒香不怕巷子深是有道理的。怎的先时从来没听那些老饕提过京城有家手艺极好的食肆名唤赵记食肆的?” 被质疑的刘元倒是半点不在意,笑道:“我也有些不信,那老板娘还道他家食肆是开了十三年的老店呢!” 一听“老店”二字,白诸笑的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