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被骂得一脸懵,等反应过来,瞬间气炸,自己在王桂芹眼中原来是这样的形象,要借钱的时候千好万好,等拿到手了又翻脸不认人。 沈柔面色狰狞了一瞬,刚想拿话挤兑她,王桂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失魂落魄。 沈柔:……? 她这还没骂人呢,怎么就这样了,碰瓷? 王桂芹只感到悲痛,自己在办公室里千般解释,万般求饶,还是失去了工作,比自己丈夫周苗灿瘫了还难过。死贱人吕芳咄咄逼人,还一直撺掇厂长报警,这是要她死啊!要不是后来她鱼死网破,说既然你们要报警,那就等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要坐牢了,一把火烧了你家不吃亏! 吕芳这才怕了,被她压制住了变得怯懦,又开始装了。王桂芹想到这恨得牙齿直痒痒,看着她一双手,为了不伤纺线,每个礼拜都要拿雪花膏好好保养,现在一切都没了…… 王桂芹瘫坐在地上,只觉得人生没了盼头,她已经快五十了,年老体弱哪个厂子会要她……越想越绝望,王桂芹捂着脸痛哭。 沈柔瞠目结舌,这是怎么了?厉害泼辣的王桂芹居然坐在地上哭,这可不是她的错啊,沈柔还委屈着呢,好端端被一通骂,怪不得刚刚辛枝繁跑得那么快。 到了晚上,周建国下班回家,三个小孩也放学回来,王桂芹才开口说自己没了工作。 周建国皱眉,老娘不工作了,岂不是要自己一个人担负起这个家,这压力巨大呀。 “妈,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厂里要辞退你,你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不行,我明天去厂里要个说法。”周建国黑着脸说道。 辛枝繁在一旁安静看戏,果然吃瓜更下饭啊哈哈哈。 王桂芹嘟囔了半晌,才说出是自己偷厂里的东西被抓住了,厂长这才要辞退她。 周建国满脸不可思议,握拳狠狠一锤桌子,桌上的碗都震了震:“妈,你真是老糊涂了!干得好好的偷东西干什么啊?!这下好了,工作没了,幸好人家没报警,不然我们一家子都受牵连。” 辛枝繁眼中闪过鄙夷,说自己妈偷东西,你自己之后不还会偷人家厂里秘方吗?半斤八两,一对□□。 周建国饭也吃不下了,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轮着看过桌上捧着碗吃饭的人,老妈王桂芹、儿子周毅周宏、女儿周小丫、媳妇辛枝繁、媳妇的亲戚潘田田、情人沈柔,对了,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这么多张嘴要吃饭……周建国紧皱眉头,样貌一般的脸生出几分深沉锋锐,还是得赶紧离婚,离了婚就少了两个人,反正她们俩也是吃干饭的,再说辛枝繁应该还有嫁妆…… 周建国看着离自己最远的辛枝繁,钨丝灯昏黄的光晕给她加了一层柔光,平平淡淡的动作都显得格外动人。周建国又抽了一口烟,算了,好看也不能当饭吃。 吃完饭,辛枝繁带着潘田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子前整理这些天的资料,部队结婚申请书及批准单、沈柔的孕检报告、以及账单,都在一个屋檐下,拿到这些并不难。并且全部斥巨资弄好了复印件,辛枝繁拿出一张信纸,开始写信—— “尊敬的部队领导: 你好。 我是东部军区132部队第三营士兵周建国的妻子辛枝繁,我实名举报周建国在部队服役期间违规外出,与女同志沈柔幽会,并……” ****** 窗外沉沉月色,春天稍显温暖的风吹过,小楼旁种了杨柳当行道树,已经冒出了点点嫩绿。 李延仍然坐在位子上翻阅最新医学期刊,拿着钢笔时不时做些标记。 B市那边最近时局不太平,党派斗争越发激烈,李延一家都扎根军队,尚且不必卷入风波,他本人更是远离政治中心来到了南方,按道理来讲,是牵扯不到他的。 但前些日子,B市有消息传来,周老执意要做开颅手术。李延感到眼睛有些酸涩,闭上眼睛,手指掐了掐眉心,把一旁的台灯调亮。 周老这些年虽然不在台前,但颁布政策、出台的指示一直有他的身影,他的身体健康不只关系到他个人,更关系到后续政策能否顺利实行,尤其是最近一段时期正在进行货币政策调整,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李延从部队退役之后专门去了一趟B市,为周老诊断,结果显示,他脑子里长的肿瘤位置很差,如果强行动手术,那失败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只能配合中医进行保守治疗,这样反而更加稳定。之前他已经把情况仔仔细细和周老解释了,他也表示了解,怎么突然会决定要做手术? 李延闭目沉思,时局动荡,党派斗争,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了,就连原本最应该实事求是的医生都为了权势或者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