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叔一想,这鱼是塘里抓的,没啥本钱,单卖又卖不出去,本来养着想自家吃的,但自己刚刚想坑小辛被发现了,干脆给她算了,还能有两分钱,也不吃亏。 “行喽行喽,大叔吃点亏算了,给你。”辛枝繁挑了挑眉,也不拆穿,笑了笑结账离开。 辛枝繁拿着剩下的五分钱买了点菜,又拿出嫁妆钱,买了些新棉絮,请裁缝铺里的师傅仔细缝补了破旧的衣服,才回家。 辛枝繁拎着满手的东西,快到周家时撞上了隔壁的赵大嫂。 “小辛,回来了,这两天你家没事吧。”赵大嫂一脸关切的模样。 辛枝繁回想了下赵大嫂此人,心里有了主意,笑盈盈寒暄了几句:“赵大嫂,没啥事,是孩子们馋肉吃了,我去切点肉来。” 看着赵大嫂一脸不信的样子,辛枝繁细声细语地继续说:“快过年了,天也冷得厉害,我就想着给孩子们买点棉絮,好穿得暖和些,正好我还有些体己钱……” 辛枝繁不再说话,让赵大嫂自己领会。 赵大嫂总算吃到了瓜,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语气还是恨铁不成钢:“你就是太软和,哪能全拿自己的嫁妆添置,就该你婆婆出钱。” 辛枝繁一脸无奈,一句话不说,只叹了口气。 一切尽在不言中。 赵大嫂自认洞悉了真相,抓住了王桂芹的由头,眼珠子一转,冲着周家院子说道:“你婆婆不是小气的人,怎么会让媳妇用自己的嫁妆贴补家用,她肯定不会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给你钱,不然那不是让镇上的婆娘说嘴闲话嘛。” 王桂芹在自家院子里听得清清楚楚,恨得牙根直痒痒,在心里把赵大嫂骂了个狗血淋头。 辛枝繁含蓄一笑,和往常一样,沉默地回到周家,一副任劳任怨好媳妇样。 “没事别跟那姓赵的搅合在一起,碎嘴婆子光会嚼舌根,没点影儿的事能被她说出花来。”王桂芹见辛枝繁进院子,立马唠叨起来。 辛枝繁拿起剪刀,开始剖鱼:“嗯嗯,娘你说得对。” “要我说,跟她当邻舍隔壁真是倒霉,家里干点什么事,全镇子的人都知道了。”王桂芹气呼呼。 辛枝繁磨好菜刀,开始切肉:“就是就是!” “要不是当年宅基地在这,我老早就看好镇中心那块地了,就在市场旁边,多方便,还不用整天看见她那张老脸。”王桂芹跟着到厨房。 辛枝繁点起灶火,开始煮肉:“嗯嗯,娘你说得对。” “所以说,你别听她胡咧咧,娘对你好不好,你心里也有数,本来照你的条件,哪能嫁给我们家建国,还不是娘给你说了好话,要不你的结婚报告都到不了部队!” 辛枝繁捞出猪肉,随意摆盘:“就是就是!” 王桂芹皱眉:“你是不是糊弄我呢?听见我说啥了吗就应?” 辛枝繁熟练地夹起一块肉就塞进王桂芹嘴里,把她的话堵住:“娘,不就是离赵大嫂远点嘛,我知道了,尝尝,我一大早就去集市买的最新鲜的肉!” 辛枝繁烧好菜有一手,想把菜烧得难吃也很容易。 早上买的那块肉本就不是最优质的,再加上辛枝繁只用了最简单的烹饪方式,没有祛血水,没有割筋膜,没有焯水去腥,酱油料酒耗油葱姜蒜一个都没放,只撒了点盐简单调味。 返璞归真的白煮肉,厚厚一片,肥肉油腻,泛着白光,瘦肉灰白,干柴塞牙,吃得就是一个本味。 王桂芹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口大肥肉,下意识动了动牙齿开始咀嚼,肉类独特的味道,伴着浓重的腥气炸开。 王桂芹没忍住干呕了一声。 “娘,你怎么了?这可是最好吃的肥肉啊!”辛枝繁一脸关切的模样。 王桂芹说不出话。 “娘,你细细品味一下,是不是咸淡正好,还很有肉味。”辛枝繁微笑。 王桂芹开始翻白眼。 她很难受,嘴里的肥肉又油又腥,让她忍不住想吐;但理智告诉她,这可是猪肉,吐了她舍不得! 王桂芹艰难地咽下,张嘴想说话,却像被油糊住了嗓子眼。 “咳咳,咸淡倒是正好,但你烧得太难吃了!” 以往王桂芹在烧肉的时候总是会在厨房里一个人偷偷吃个过瘾,但这次,她有点下不了筷子。 辛枝繁作委屈状:“娘,我是小门小户出身,家里一年到头都烧不了几次肉,让我煮煮饭倒还行,这肉我是一次都没烧过。家里吃的几次肉都是娘你烧的,这回要不是小丫缠着一定要我下厨,我也不会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