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Part②·血肉的重担] 这点动静引来护士站的老员工—— ——珊妮·布克与二十年前一样,站在大门前一动也不动。 她的眼睛里都是担忧和惊讶。 劳伦斯·麦迪逊抬起头,就看见昏黄的橙色安全灯光下,照出一个中年妇女的影子。 她很老了,像是被火狐狸掏空了青春。只需要一次—— ——只需要一点点,这种神经递质药物对人体大脑的伤害是不可逆的。会让人迅速的变老,迅速失去所有快乐。 头发不像年轻时那样油亮,如今变成干枯的枣红色。 眼睛也不像年轻时那样有神,如今带着些散光,难以汇聚出明确的焦点。 珊妮妈妈:“哈斯本?” “是...”劳伦斯惊讶的看着这位受害者,几乎是本能驱使着他,要再次去伤害这个女人,撒一个自己都难以信服的谎:“是我...是我妈妈...是我...” 珊妮慌了神,连忙来查看孩儿的伤。 “你圣诞节没有回来,新年也没有回来——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妈妈...妈妈...救我...”劳伦斯结结巴巴的,像个笨拙的孩子那样展示着身前身后的伤痕:“救我...求求您了,我是不是要死了?我...” 珊妮没有多说什么,拆开劳伦斯止血绷带,将这健壮的孩子扛上病床,仿佛像第一次救助劳伦斯那样。 “有点疼,你忍一忍。” “好...”劳伦斯一边说,一边跟着珊妮的动作躺下,心中想着——她还是那么有力,可以轻轻松松把我背起。 珊妮推来洗护用具,打开床头灯,强光照得劳伦斯睁不开眼睛。 她打开劳伦斯的手,像是在教训孩子:“别挡,让我看清楚。” 劳伦斯:“好...” 珊妮紧接着开始处理伤口,看清孩子身上的伤势时,眼睛一下子红了。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说是这么说,珊妮妈妈没有停止动作,她理干净前胸的凯夫拉纤维,拨弄开万灵药与衣料铁片的厚实皮质,用镊子一点点拔下这些异物。 劳伦斯疼得咬牙切齿。 “别喊疼!”珊妮骂道:“不取出来,等着五花八门的并发症杀了你这个小傻逼吧。” 劳伦斯:“好...” 收拾完躯干的伤口,珊妮又要劳伦斯脱裤子。 劳伦斯:“我...我...” “怎么?不让我看了?”珊妮露出鄙夷的眼神:“脱掉!你这两条腿都快重金属超标了!” 劳伦斯:“我可以穿内裤吗?” 珊妮二话不说,提起剪刀把劳伦斯的裤子给剪开,收拾着大腿里的弹片——这不看不打紧,一看老母亲的眼泪就停不下来了。 “我的天哪...你到底在外面闯了什么祸!哈斯本!” 珊妮一点点割开大腿侧面的皮肤肌理,小心翼翼的避开大血管,表情扭曲好像又老了几岁。 “他妈的!这到底是一条怎样的腿啊!” 十六块大小不一的弹片分布在劳伦斯的右腿,三十三块夹带钢板裂片的杂质留在左侧肚腹以及大腿小腿里。 用重金属超标来形容劳伦斯·麦迪逊的肉身毫不为过,要是再等上几个小时,这些阻碍神经活动,妨害血液循环的致命利器就会杀死这头授血怪物。 只是老母亲的骂骂咧咧听上去有些可爱。 劳伦斯不敢去还嘴,心中莫名产生了一种幸福感。 在处理伤口时,珊妮与劳伦斯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 “哈斯本,以后不要去游骑兵团了。你干不了这个活。” “为什么?” “你心地善良,傻乎乎的,还喜欢拼命,我已经失去了丈夫,永远都失去了,可是我不想失去儿子。” “......” “怎么不说话?我明白,我明白,你志向远大。” “不是,妈妈...你刚才说,你失去丈夫的意思是?” “就是字面意思,听不懂吗?” “难道...”劳伦斯忸怩犹豫,终于问:“你把那个强奸犯当做你的丈夫吗?” 珊妮哈哈大笑,狠狠拍了拍儿子的屁股,疼得劳伦斯牙痒痒。 “怎么可能!你是因为伤口感染开始发烧?烧坏脑子了吗?” 劳伦斯:“那是...那是什么意思?” 珊妮叉着腰,捏着染血的刀子:“就是字面意思啊。谁会娶一个被强奸过的女人?何况我还带着你这么个小孩子!” 劳伦斯若有所思。 珊妮接着说:“哦哦哦!你可别用这副表情看着我,咱们谁也不欠谁的!哈斯本!你是我肚子里跑出来的小生命!和你那个有血缘关系的父亲不一样!” 劳伦斯苦恼又悲伤:“不一样?” “你是无辜的,我的儿子呀。”珊妮接着给劳伦斯疗伤:“我在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就明白这辈子可能再也找不到一个好老公了——哪怕人家再怎么大度,恐怕也会看不起我,会非常在意受过人世难见奇耻大辱的女人。” 劳伦斯:“不会的...不会...” 珊妮挑弄眉头,就像二十年前一样活力十足。 “哪里不会?嘴上不会还是心里不会?清醒一点!我们活在现实社会,不是童话里,哈斯本!” 劳伦斯沉默了。 珊妮接着说:“不然我怎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呢?还留着这个姓?你以为是为了纪念我这辈子受过的终极侮辱?这是一场试炼!宝贝!” 劳伦斯听到熟悉的词,却领会不了陌生的意:“试炼?” “我可以向你隐瞒,可以骗你,可以将这件事深深藏在心里。”珊妮认真笃定的捧起劳伦斯的脸:“但是一个人不能没有父亲,哈斯本,家庭里也不能没有丈夫,[Hasbun·哈斯本]的意思很简单,[Hasb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