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好不容易站起来,杜兰想扶,可是女伴连忙喊停,“别碰呀!~裂了裂了。”
摔裂坐骨对授血怪物来说不算什么重伤,以黑蛇的肉体元质自愈能力来说,不过几十秒就能长好。
茜茜歪着身子,狠狠敲了敲屁股墩,只听咔擦一声,侧弯的尾椎又迅速归位,她原地蹦跶两下,又恢复了精气神。
“咋了咋了?为啥突然就松手了呀?”
杜兰不好说什么,或许只是电灯晃花了她的眼,或许只是心理压力带来的错觉——
——她不想和弗拉薇娅说起任何有关于“黑蛇”的往事,只能随口应付几句。
“没什么...我刚才走神了。”
“嗨!那就接着做巧克力啦!”弗拉薇娅要接续工作,她回到炼金台旁随口问起:“杜兰...”
“你真的很讨厌歌莉娅大人么?”
这个问题把杜兰女士难住了——
——因为她不是智人,也不像无名氏那样嫉恶如仇。
正如前文所说的,她没有那种能力来恨歌莉娅,哪怕帮助流星,也仅仅只是靠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信念。
人和人之间拥有巨大的差距,仅仅是一颗心,也有不同的颜色。更别提人和授血怪物之间的鸿沟了。
“一定要杀了她么?”弗拉薇娅像是说起家里长短,随口唠叨着:“咱们遇上海难,也多亏了歌莉娅大人慷慨解囊——如果她不是食人魔该多好呀?”
“咱俩也是授血之身,要是有一天哭将军突然发疯啦,把咱俩也杀了,事情就变坏了呀!”
杜兰心不在焉,只顾着研磨可可豆,灵魂都不在身体里。
“啊...”
“啊?”弗拉薇娅撇撇嘴,要为歌莉娅的朋友们讲几句话:“我一开始听歌莉娅大人说,和哭将军决斗的德里克·约基奇先生,那是个苦命人。”
“他的女儿去酒吧卖唱,结果被客人欺辱,还染上肺痨,最后病死。是歌莉娅大人帮德里克先生出头,送他圣血赐他魂威。”
“哭将军好像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知道——”
“——在决斗环节里,他把克里斯蒂娜的遗体砍碎了!”
“我听着心里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杜兰越听越不对劲,也不好说什么。
弗拉薇娅接着说。
“后来白兰小姐来了,她先来的歌舞厅,和我见过一面。”
“那是个多愁善感的姐姐,与歌莉娅大人说起旧事,就一直在哭。”
“她讲呀,是她害了克里斯蒂娜,她害死了德里克先生的女儿。”
“如果她不去管这个闲事,不教克里斯蒂娜唱歌——或许德里克的女儿就不会死。”
“他们都是很要好的朋友耶!被哭将军一剑一剑全部刺死劈死了。”
“歌莉娅大人是那么善良,人们有求于她,她就去帮助苦命人。”
“如果这么说的话,哭将军应该和她有很多共同话题呀...”
“可是为什么...”
讲到此处,杜兰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弗拉薇娅,这不对...”
茜茜女王疑惑反问:“哪里不对了?”
“哪里都不对!”杜兰强调着:“如果歌莉娅·塞巴斯蒂安真的可怜这些苦命人,就应该还他们自由!勇敢的站出来面对强敌,而不是使唤血奴去送死!她没你想的那么好!她是个伪君子!魔鬼总会伪装成人们最喜欢的那个样子啊!茜茜!你清醒一点!”
“他们已经病了,被维塔烙印和圣血毒害,变成食人魔了!”
“步流星在滥杀无辜吗?我从不这么觉得...”
“为什么你会同情敌人?!”
弗拉薇娅的表情渐渐变得僵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杜兰。
过了很久,她选了三类炼金基材,制出九颗乒乓球大小的酒心巧克力,都是送给哭将军的礼物。
“我的脑子很乱,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能想起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我只是觉得,能不能和歌莉娅大人讲讲道理呢?”
“我说什么她都答应,我要什么她都愿意给我找来。”
“我做出来的巧克力,可可豆也是歌莉娅大人送给我的,结果这份力量要拿去对付歌莉娅大人了,我觉得这样不对...”
“要是大家都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这个瞬间,杜兰几乎要崩溃。
她终于明白,歌莉娅·塞巴斯蒂安的目标可能不止是一个步流星!
狂傲自信的魔鬼似乎要把弗拉薇娅一起带走了!只需要两罐可可豆!就能迷了弗拉薇娅的心!
想到此处,阿尔斯·克劳迪亚·杜兰又开始念叨上帝。
仿佛回到了小兄弟会的时光,回到那个混沌邪恶的年代。
“Oh!My!G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