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痛中受到的苦,我把这一切都怪罪到亲生父母身上——我被一种莫名其妙的痛苦征服了,我被它控制了。”
“我跑到爱尔斗人的教团聚集地,跑到这些授血贵族面前,我想问个明白——我的父亲母亲到底在哪里?”
“可就是这一问,给妈妈带来了灭顶之灾。”
“当时我在海伦第二中学念书,虽然晚上要按时回家,但是家里也没有人,妈妈作为抹香鲸团的医疗单位,安防巡检的工作经常要值夜班。”
“我决定夜晚行动,反正妈妈也不知道,在天亮之前回去就好了。”
“我跑到六角巷去,我知道这里是做人肉生意的地方,或许能找到把我买来卖去的人。我就近蹲在一家赌档附近,在巷尾的死角等候,等到两个授血贵族出来——它们都有冰冷的血液,下巴有湿润的触须,颅脑没有毛发,柔软的脑袋有高高隆起的鼓包。”
“我身体里的血告诉我,准是这些人没错了。”
“我拦住它们,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要问什么呢?”
“问这两个陌生人?问他们?我的爸爸是谁?我妈妈是谁?问这些不知所谓的东西么?我手上甚至没有任何线索,任何证据。”
“我脑子一热,只觉得痛苦又愤怒,就这么拦在巷道里,这两个授血贵族也出不去,它们心烦意乱的——似乎是好事被人撞破。”
“这个时候,妈妈就找到了我——”
“——她领着三个同班兵员,正好在六角巷一带巡逻,和街巷商铺的熟人谈话时,突然听到了我的消息,她知道我晚上没有回家,就在附近晃悠。”
“当她带着兵团徽记找过来的时候,这两个授血贵族彻底慌了神。后来的任务记录是这么写的,这两个通灵会的授血贵族刚做完一笔毒品交易,马上被战团的人找到,于是发生了火并。”
“在狭窄的巷道里,我很难回忆起当时发生了什么。”
“枪声一直响个不停,暗巷叫枪焰照得亮起,它响一下,我的心就跟着疼一下。”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我在兵站医务所里,妈妈躺在病床上,她开不了口。”
“同班组的叔叔说,她的脑袋中了两枪,这两颗子弹留下了非常严重的精神损伤,但是她没有死,应该能健健康康的下床,只是需要时间恢复。”
“当时她已经快四十岁,她两眼无神盯着天花板,我怎么喊都喊不醒。后来她也没有醒,再也没有醒了,似乎灵魂已经从身体里溜走,回不来了。”
“一周以后,医生给她下了脑死诊断书。”
“没了妈妈照顾,我再也没有机会读书,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医生要撒谎,她明明可以活,为什么突然就醒不过来。”
“我总是后知后觉,总是慢人一步。直到三年之后,我才搞清楚这一切。”
“我去隧道交通部的外包公司应聘小工,从最基础的搬运工开始做。和电气工程师学了点技术,我就想去当民兵,去城市地铁系统里找个工作,哪怕从消防工作干起我都愿意,哪怕这颗心裂开。”
“到了民兵的兵站,我找到一套爱尔斗人的灵能生物学科研究报告,才知道这些怪物有一种非常厉害的灵能天赋,这些章鱼怪胎有两套记忆系统,就像它们的名字,它们是夺心魔——它们可以吸走智人的一部分意识。”
“我逐渐了解到癫狂蝶教派,还有爱尔斗人这个混种氏族。”
“我的心带给我那么多的疾病,我以为自己疼够了。”
“直到我想清楚妈妈的真正死因——这种超脱物理疼痛的精神折磨几乎让我发疯。”
“我的妈妈不是因为那两颗子弹死掉的,不是...”
“在她生命垂危的时候,抹香鲸团的医务所里,有人把夺心魔放了进去,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带走了她。”
“就因为她拿着战团徽记来找我,就因为她多看了这些授血贵族一眼。”
“就因为她多管闲事,她朝着这些贵族拔枪,她担心我的安危,多说了几句话。”
“那个时候,我就想着,我一定要找到我的亲生父母。”
“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把这些爱尔斗人还有它们的怪胎主子一起宰了,从战帮到教团,一个都不能留。”
“我对天发誓,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要继续跑下去。”
“哪怕这颗心告诉我,我的每一步都是朝着地狱去。”
“从民兵时代开始,我就一直在作战,一直在作战,到了抹香鲸战团,我接走了母亲的衣钵。”
“为了一个目标,为了报仇,要找到亲生父母,宁愿杀错也不想放过,把这些爱尔斗人杀光,事情才算结束。”
“对我来说,只有这颗心值得信任,夺心魔的能力几乎是智人的克星,我的伙伴会受到精神控制,他们会在极短的时间里,就那么几分钟里突然变成痴呆儿,对这些章鱼怪胎言听计从——在那个时代,抹香鲸战团根本就不是通灵会的对手。”
“我和它们斗了二十多年,这张嘴被敌人剖开,半边脸都换过一遍,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了——但是我不怕这些怪物,它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