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古人医在心,心正药自真。
今人医在手,手滥药不神。
——苏拯
[part1·铁索连环]
太阳落山以后,水德星君从妖洞魔窟里出来——
——见一条腕口粗细的小青龙青蛇的俗名慢慢爬到土路上,倚着葛藤立起身子。不一会这青蛇就化为一个白衣美妇。
“哎哟哟,寨里添了新丁,不知道那洋和尚有什么好本事,能让珠珠姐姐这般疼爱,睡觉都要搂着护着,不让奴家看一眼耶!”
这么说着,它走去药房,去金戌道人的药篮子里挑挑拣拣,又捡起纺锤,准备今天的工作——
——水德星君的工作,是制备火午所需要的瘴气泥煤.
此物用珠珠娘娘的蛛丝,加上维塔烙印疯蝶病的原液,再以水德星君的真元法术糅合而成,最终交给火午来释放毒瘴邪咒——如此一来,黑风岭的飞禽走兽山水人家都要接种还丹,但凡要呼吸的,都逃不过这一关。
它先是取了些林间草木,把昨日烘干备用的良品挑拣出来,在捣药盆里磨成粉末,随手一招,一道清澈的水流便跟着它的灵丝法术飞来,它就卖力的和起泥煤团子。
“东一捧,西一抓。”
“神仙汗垢养鸡鸭。”
水德星君哼起不知名的民谣,两条莲藕一样的臂膀也落下点点汗水.
“女贞子,番红。”
“安神明目用朱砂。”
“揉一揉,打一打。”
水德星君笑嘻嘻的摸来纺锤。
“容月貌姑娘家”
“呀?”
讲到这里,水德星君终于发现,这纺锤上的金丝失了灵力,没有半点真元波动——
——这是炼化瘴气泥煤最重要的一味药,也是珠珠娘娘的灵能触媒。
前几日江雪明剖开穆家庄汉子背脊,取出身体里的还丹时,在血肉中见过这些金丝银线。
这丝线的材质异常坚韧,甚至能削金断铁,故而镇民取还丹的说法,都是硬“挤”出来的,绝不敢用铜铁合金的刀子去挖去凿。
“娘娘怎么了?”水德星君还没回过神来,只觉得珠珠应该是睡下了,这位主母入睡时,偶尔也会出现金丝失色的情况,“嗨呀,没有药材,我做什么泥煤,这一夜功夫又白费咯。”
美妇人身姿窈窕,一路自娱自乐的扭身出门。
“找几个姐妹打桥牌,耍麻将去!昭文昭武!伶俐虫!大眼怪!都来都来!到山里耍去!我喊木德折些竹子,打点柳木,给你们做玩具耶!”
青蛇学着人类的姿势往外走,似乎年龄太小,还没适应这副肉身。走起路来不得不去扭腰送胯,离得远了,还以为是个风姿绰约的寂寞寡妇,想用这身段勾引男人,离得近了就知道——这分明是两条腿都使唤不来,小脑发育不完全。
它一边走,一边喊,想把山间大大小小妖洞里的伙伴都叫出来,可是没有人应。
“奇了怪了”
“也不是大寒大雨的坏时节,往常太阳快要落山,这些懒汉馋虫就一股脑窜出来,怎么今个儿都不见影子呢?”
这苍茫天地间似乎就只剩下水德星君一头妖物。
等到它走上山路,从洞府苔地准备往月合关去,刚走过百目的住所,马上闻见一阵腥气。
水德星君疑惑道:“还没到子时就开饭啦?等我!等我!”
它扭着身体往前蛄蛹,也顾不上人类的步态,挤进洞府中往大殿寻,百目魔头平时就在大殿三楼宴请众妖。
就在这个时候,水德星君愣住了。
原本这大殿是空无一物,百目大王平时见客,都要留一万个心眼,毕竟大王脑子不好,就用这笨蛋办法来防备刺客。
可是此时此刻,大殿里立起来一根根竹棍。这棍棒一端扎进石台里——督透之力竟然可以用嫩竹摧毁岩石。
竹棍之上就挂着它的伙伴亲朋。
黑风寨里的妖魔鬼怪,有一个算一个,从尾巴到天灵,叫这竹棍从头到脚刺了个对穿——只一眼,水德星君就吓得丧胆。
它原本维持人形,在地板上蛄蛹着游动,没有机会抬头。
脑袋撞上竹条之后,本能往上瞧了一眼。
就见到火午的尸首往下不停滴血——这头甲虫不知被什么人打回原形,打得肠穿肚烂脑子都裂开,一对大角掰断了,插在它红艳艳的鞘翅上,再也没有生息,死得透透的。
“呀!”
水德星君当时就吓出病来,两只蛇眼现原形,脸面不由自主的往前凸,一片片绿油油的鳞也长出来了。
“祸事了!祸事了!”
“死了?全都死了?”
“我梦着呢?这是这是真的假的?”
“我中了幻术?百目大王发狂了?不然是谁干的?”
“糟了糟了!糟糕了!”
它一个“弱女子”,就这么抱着大殿立柱缠绕蠕动,紧张害怕不敢动弹,瞄一下就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又吓得浑身肌肉紧绷,一路往房梁上窜。
换个视角,这么说可能比较好理解。
——举个例子,好比你刚醒,去学校或单位上班上课,你老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