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安卿在那鬼怪的痛苦记忆中摸清了那个鬼的遭遇,但这种痛苦经历很笼统,袁安卿甚至没法从记忆里找出鬼怪的名字和房子。 所以他只能想办法去套镇民的话,也幸好袁安卿形象好气质佳,相当受老中青三代镇民的欢迎。 而且浊摔泥地的事儿也早就传出去了,大概是那位前台小姑娘的杰作。 浊对此相当不满,不过袁安卿倒觉得正好。 “你说你们昨天见了鬼摔进去的?”老太太很诧异,“这世上哪来的鬼啊。” 这个世界的人很清楚劣等分化的存在,但他们却不知道有鬼。根据浊的说法,鬼的存在是官方隐瞒下来的,为避免有人为了获得另类的永生去研究成为鬼的方法,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得遭殃。 既然不清楚鬼和鬼的形成方式,那袁安卿就好忽悠了,他表示自己看到了一个藏蓝上衣黑裤子的老头,那老头嗖一下出现又嗖一下消失,之后袁安卿便做了一个梦。 当袁安卿将梦讲出来之后,他周围那圈镇民的脸色都煞白了。 倒不是他们做了什么亏心事,纯粹是因为他们唯物主义的思想受到了冲击——这个世界上还真有鬼啊! 袁安卿一看他们三观崩塌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那个鬼是他们认识的人。 “我们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哪里冲撞到了这位先生。”袁安卿无奈地笑笑,“所以想去他坟上拜一拜,或者去这位先生家里给他灵位上个香。” “哪里有灵位哦,现在什么时代了,哪还兴这个。”老太太下意识接茬,在说完以后她又意识到这玩意儿不是封建迷信,这世上真有鬼,便又说,“他家早就塌了,那块地都荒了。” “那我们就在他那块地方上个香。”袁安卿推了推身旁的浊 浊小心翼翼地拉住了袁安卿的手,垂头小声道:“他昨天吓到我了。” 这大块头怎么还这么娇气呢?老太太看不懂,不过考虑到他们俩确确实实见了鬼,便给袁安卿和浊指了路,让他们务必小心,实在不行可以去山上请大师。 袁安卿谢谢了老太太,随后拽着柔弱无助但大块头的浊往那鬼的家里走去。 “你有什么想法?”浊小声询问袁安卿,“他昨天被我吓到了,今天不一定能出现哦。” “在我们世界,鬼一般都与他生前的物品有一些联系,无论是房子遗像或是坟墓。”袁安卿说,“就算没联系,他昨天看到了你,应该也会想办法监视我们的行动,看我们几时离开。” 浊点头:“鬼确实会和生前的东西有一些联系,不过烧香是没用的啦。” “不烧香。”袁安卿推了下镜框,“我们烧房子,挖坟掘尸。” 浊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你知道侮辱尸体是犯罪吧?” “我知道,但他房子很偏,坟就在他屋后头。”袁安卿看向浊,“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们干的,我们只要表现得像被吓到了一样就行。” “你这太过分了!”浊愈发觉得这救世主才是个混世魔王。 “不过分,我给你带了替换的衣服,和你现在这身一模一样。”袁安卿拍拍自己身旁的公文包。 “等等,你是想让我上吗?”浊睁大双眼。 “我不能上,我没有第二形态,力量上只是个普通的人类男性,我的裤子会粘到土的。”袁安卿对此表示遗憾。 “挖坟真的很没品诶!”浊不敢放大声音,怕被别人听到,“而且这个鬼真的超惨啊!” 这个鬼叫郑守全,是个标准的庄稼汉,一生命途多舛。十几岁的时候爹妈死于一场大洪水,快两百的时候结了婚,结果日子刚有起色,自己媳妇就出车祸没了。 之后他就和自己闺女相依为命,闺女没读完初中就辍学跟同村人打工去了,这一去就再没回来,大概率是凶多吉少。 而这个郑守全的脑子也出了问题,五百五十多的时候成了镇上有名的神经病。 这人的人生单拎出来没有一处是美满的,这种人浊都不屑吃,结果袁安卿还要去人家的刨坟。 “他已经死了。”袁安卿提醒浊,“现在再去想他的过去没有意义,我们只需要阻止他接下来可能做的事。” 从他成为祸害且变成袁安卿的目标开始,袁安卿其实就对他的过去不感兴趣了。 说袁安卿冷漠也好,死板也罢。他只觉得没意义,就算能唤起人一吨重的眼泪又如何呢?他已经死了。 死人就该待在土里,不该爬出来祸害与他无关的人。 “我可以问个有些冒犯的问题吗?”浊居然假模假样地举起了手,像个课堂上踊跃提问的好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