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
夜色漆黑如墨,甘棠生怕他不小心磕着碰着,伤了腹中宝宝,举着灯将他送回屋,待他躺到床上,才转身离开。
他一把捉住她手。
她道:“又怎么了?”
他问:“回回都那么差吗?”
这个问题过不去了是不是!
甘棠恶声恶气,“后等换回来,大人找个人试过,问问人家不就知晓了!”
说完,脑海里不知怎浮现顾雪臣旁人翻云覆雨画面来,原静下来心更加烦躁,狠狠甩开他手。
他背过身去。
甘棠举着灯才走到门槛处,突然到他道:“那种事情,怎能随随便便人做。”
甘棠假装没有见,替他关好门回了屋子。
那些奇奇怪怪物件还散落在地板上。
甘棠将灯搁在一旁,将那些物件仔仔细细瞧了一遍,也没猜有一些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用。
她实在困到极点,也没心情研究,将东西收进衣橱中,简单洗漱后才睡。
许是吃了酒缘故,这一夜她睡得格外沉,次日一早,在窒息中醒来。
是顾雪臣。
她一把拽过塞进鼻孔红色小羊塞进被窝里瞥了一眼外头灰蒙蒙天,阖上眼睫,“做什么?”
他道:“今日须得去衙门当值。”
甘棠想也不想,“我不想去!”
他道:“今日是领月俸日子。”
领月俸?
甘棠立刻坐起来。随之想到两人和离,就算领了也不是她,又躺了回去,“那也不去,我今日要去铺子查账。”
顾雪臣在她身边躺下,捉着她手搁在自己小腹上,“若是你真不想去,我这就辞官,劳烦你今日替我呈上去。只是我辞官不打紧,宝宝后就少了一份依仗。”
原熟睡人撑开眼皮子盯着他瞧了片刻,认命地自床上坐起来。
眼下他怀着孩子,就辛苦,她不能不讲究道义,害得他连官都丢了。
他见状,连忙服侍她盥洗。
穿戴整齐后,早饭也摆好了。
顾雪臣将一盏香苏汤搁到她面前。
甘棠蹙眉,“不是说不要下厨吗?”
他道:“你尝尝。”
她只好抿了一口。
他忙问:“如何?”
“不如何。”
话虽如此,这一回她将一盏香苏汤用完。
顾雪臣见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笑意。
甘棠见他只吃了两口粥就搁下筷子,问:“还是没什么胃口?”
他神情蔫蔫地“嗯”了一声。
甘棠知晓他难受,也不勉强他吃。
饭后,顾雪臣道:“如今住得有些远,晌午可不必回来。”
甘棠心想自己来也没打算回来,可一对上顾雪臣那张瘦了一圈脸,只好把话咽了回去,伸手摸摸他小腹,叮嘱,“记得吃安胎药。”
他“嗯”了一声,踮起脚尖替她把把幞头戴上,又亲自把她送上马车。
甘棠透过车窗瞧着站在门口顾雪臣,怎么都觉得他如今真跟个小媳妇似。
当然,除却昨晚。
昨晚是只妖精!
常乐坊距离衙门约半个辰路程,甘棠赶到,间刚刚好。
也许是因为今日领月俸日子,衙署人情绪似乎特别高涨,就连平日里颇有些严肃钱尚书都乐呵呵,一见到她便面露微笑,“病可大好了?”
甘棠心想一半会顾雪臣恐怕好不了 。
她颔首,“已经大好,多谢尚书大人关怀。”
许是平日里顾雪臣实在太不合群了,钱尚书面上又露那种受宠若惊神情来。
也不知是不是上了年纪缘故,他话有些多,是问她昨日端午节吃了什么粽子,又说昨夜才下过雨,今日天开始热了。
他东拉西扯一大堆,饶是一向有耐心甘棠渐渐得有些不耐烦,正要找个借口离开,突然到他说:“那个牛壮实至今还待在贡院,官家意是请顾侍郎再走一趟,想法子将她弄去。”
甘棠心里咯噔一下,问:“上回下官已经将牛壮实情况了奏疏呈上去,怎还没处吗?”
提起这个,钱尚书亦有些愤然,“前两日朝会,薛宰执及诸位大臣已经否决这个要求,小小女子,竟然敢向朝廷提这种要求,简直是胆大包天!”
甘棠不知怎就想起绛河来,她想了想,道:“那下官明日再去贡院走一趟。”
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得同顾雪臣商议过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