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再说什么,托腮望着她。
甘棠顶着他灼热眼神,又吃了一碗粥才搁下筷子。稍片刻,正准备要,屋外响起“沙沙”声音。
顾雪臣忙道:“下雨了,不如明日再。”
甘棠瞥了一眼窗外,“马上就要端午节,这几日天气都这,一会儿就停了。”
他神情又蔫了。
果然,不出两刻钟功夫雨就停了。
甘棠道:“那我先了。”
眼见着她就要跨出门槛,顾雪臣情急下,佯干呕。
甘棠听到声音回头,大步到他面前,轻轻抚摸这着他背。
他一把捉住她手,抬起湿漉漉狐狸眼望着她,“我想了想,日晌午还要收铺,不若你等收了铺子再便。”
她道:“我日晌午会在仙乐楼等大人。”
顿了顿,又道:“其无明日还日一点儿区别都有,迟早都要。”
他见在留不住,只好问:“那我若有急事去哪里找你?”
“大人能有什么急事找我?”甘棠想也不想,“咱么间既有什么钱财纠纷,也有其他需要往事情?”
“万一真有呢,”他像非要求个结果,“万一真有了,我该去哪里找你?”
甘棠想起自己如今还顶着他身份,虽向衙署告假,可万一还有别事情就麻烦了。
她想了想,道:“那就去仙乐楼传个口信,我这几日每日都会去一次仙乐楼。”
说完这句,她挣出手,抱起窗台上那盆兰花,转身大步出了屋子。
她连盆花都记得要带……
顾雪臣呆呆望着她离去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院子里,都有回过神。
进微月见“自家小姐”神色哀伤,忙劝,“小姐别担心,姑爷过几日就回了。”
顾雪臣心想再不回了。
就算回,也不过换回自己身体而已。
他们算散了。
顾雪臣望着空荡荡屋子,一时间也不知眸光落在何处。
他在书房坐了一日,一个字都瞧进去。
傍晚用饭时瞧着对面空下位置,才真真切切地受到自己已经和离事。
微月见“自家”小姐今日一整日都吃过什么东,低声劝道:“小姐总要吃一点,若饿坏了,对腹胎儿也不好。”
顾雪臣想起自己答应要保护好她身子,勉强吃了半碗饭。可才吃进去不久,又悉数吐了出。
轻云与微月心疼得不知所措,也不敢叫他再吃,忙服侍他沐浴。
临睡前,顾雪臣不由自主地抚摸着里侧空下位置,怎么也睡不着,快到天亮时好容易睡着,迷迷糊糊地做起了梦。
梦里刚成婚那会儿,正值冬日,外头鹅毛大雪,他躲在书房里练习书法。
房门突然被打开,一袭火红狐裘,娇艳明丽女子裹着一身寒气自外头进。
才进屋就嚷嚷着自己冷死了,非要叫他暖一暖。
他将她抱坐在腿上,把她冻得冰凉小手搁在自己心口暖着。
她小猫似把脸埋在他颈窝,柔声问:“官人,你喜不喜欢我?”
他一时有声,她将自己手从他衣裳里头抽出,轻哼一声,“我就知晓官人不喜欢我!我这就去找个喜欢我!”
说完起身就,眼见着她就要出门去,他起身要追,可怎么都站不起。
他急得不知所措,猛地惊醒,下意识去摸里侧,什么也摸到。
顾雪臣望着漆黑帐顶,再也睡不着了,静静地听着晨钟敲响声音。
这日子重复了两日,第三日顾雪臣一听到晨钟敲响声音,立刻摇铃吩咐,“备马车,我要出府。”
天将亮未亮,街道两旁零星亮着红灯笼,在晨雾里撕出一团团橘黄色暖光。
一路疾驰马车穿过带着橘黄色暖光晨雾与叫卖声,半个时辰,在仙乐楼门停下。
轻云敲了好久门,才听到里头骂骂咧咧出应门。
她觑了一眼“自家小姐”,担忧,“小姐,您这怎么了?”
顾雪臣道:“我瞧瞧她。”
轻云以为他说“姑爷”,惊讶,“姑爷怎会这里住?”
顾雪臣也不知她会去哪里住,可他知道只有这里。
这时门开了。
正揉着眼睛骂人伙计待瞧清人,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