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高出自己半个头的Alpha来了记响亮的指弹。
“少自我臆想,你男朋友暂时还没这么肤浅,”
路炀收回手,揣入裤兜,趁着贺止休还没回过神、满脸错愕地间隙,迅速转移话题:“你跟你爸通完电话了?”
贺止休从小到大见过很多人被弹额头,唯独自己没感受过。
儿时欣羡猝然成真,他脑子还有点懵,愣愣地点头:“嗯,通完了。”
“你们吵架了?”
() 路炀突然问。
贺止休缓回神,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你听见了?”
“没有,”路炀说:“随便猜的,看你聊挺久。”
贺止休关上门,冷风呼啸吹来,将室内带出的最后一丝暖意吹散。
他忽地想起方才浩荡人群从走廊穿梭而过,缝隙中窥见了二班的许多人,唯独不见路炀。
“你从什么时候站这儿等的?”贺止休终于后知后觉地问。
路炀顿了下:“没多久。”
话是这么说,视线却不自然地朝他处扫去。
典型的撒谎特征。
贺止休心跳鼓噪,不由分说去拉路炀露在外边的那只手。
“怎么这么冻,”贺止休哑声道:“得有十分钟了吧?为什么不叫我。”
“……”
路炀扯了两下,没拽动,对面贺止休探究的目光又似烈火,仿佛要把他灼穿。
短暂缄默后,路炀终于松了口:“发了消息,你没回。”
贺止休明白了,那句“你在哪”只是试探,以防万一他电话还没接完,而自己的贸然到来会影响或打断通话。
没有回复说明电话没有结束,那就不催促。
他出于习惯,站在空寂的办公室里独自消解着与热闹格格不入的低沉与黯然,却不知一门之隔的屋外多了个人,在天寒地冻里一声不吭地等着他。
与过往相似,又与过往全然不同。
后方走廊有人来,路炀潜意识抽回手。
他以为贺止休又得紧抓不放,于是用了力还准备开口警告,结果手掌只是轻轻往上一拽,就顺利地挣了回来。
出乎意料的顺畅,连路炀都不仅愣了愣。
贺止休却忽然问:“你现在要回教室么?”
“不回,”路炀摩挲着指尖。
贺止休体温太高了,掌心更是温度灼人,短短一分钟不到的功夫,把他指尖也染的发热。
“那你小姑和小乔呢?”贺止休又问,“不管没事么?”
“家长会除了班级召开,还要一对一面谈,没两二个小时结束不了,”路炀说,“小乔跟宋达打球去了。”
“那也就是说,接下来你没什么事了?”贺止休终于问出了想问的。
路炀抬起眼,隐约明白这人想干什么。
他对上Alpha直白的目光,半眯起眼:“你想做什么?”
楼下操场弥勒佛的身影穿梭而过,倾斜而落的灯光也无法将他圆滚的身影拉的细长。
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年教导主任生涯锤炼而出的直觉,他行至一半,极其突兀地停下步伐,抬起头,朝远处高二教学楼望去。
灯火通明的楼宇照亮黑夜,紧闭窗户之中是老师与满座的家长。
夜风萧瑟寒意难捱,走廊上的学生早已纷纷躲至他处避冷,放眼望去长廊空旷寂寥,不见活影,只剩月色。
弥勒佛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
犹疑顷刻后,他不知想到什么,摇了摇头,负手远去。
·
教学楼的天台常年都被封锁,大概为了防止学生逃课,灯都是坏的。
沉重锁头挂在门上,内侧因为常年不动,锈迹都是与铁门缠绕生长,眼瞅着是要结为一体。
此刻却被突如其来的碰撞震得被迫分离,弹起砸下,敲出一道轻微闷响。
乍然听起,仿若控诉哀嚎。
但无人在意。
因为下一刻就被混乱布料摩挲的窸窣声,与急促喘/息所遮盖。
“来,呼吸,”
贺止休松开路炀,手掌在怀里人的后背一下一下抚顺,等怀里人渐渐调整回呼吸后,他又忍不住戏谑:
“明明是个大学霸,怎么换气学的这么慢?都亲这么多回了,我都怕你真晕过去。”
“……”路炀忍无可忍,冻着脸给了他一脚:“谁他妈让你亲起来跟不要命似得。”
“有吗?”
Alpha毫无知觉,得了便宜还卖乖,笃定道:“那一定是你嘴巴太软了,我碰着就停不下来。你反省一下,为什么让我这么失控。”
“……”
什么见了鬼的歪理?
路炀毫不犹豫又给了一脚。
贺止休环着人把脸埋入路炀肩窝,闷笑道:“错了错了,别踢,不然我待会要忍不住耍赖你把我踢瘸了,要你背背才能回去。”
路炀:“…………”
他简直想一脚把贺止休蹬飞,但显而易见按照这人的德性,搞不好还真干得出这种事。
思忖片刻,路炀还是按下了欲望,扬手捏住贺止休发尾的小辫,冰冷的语气中透出一丝罕见的咬牙切齿:
“滚蛋。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