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三天后。傍晚时分。
夕阳沉入地平,橘粉色晚霞侵染天穹,食堂久违的没有人声鼎沸,就餐区空出大片座位。
宋达坐在桌子后面挣扎半晌,还是没忍住,将压了好些天的困惑问了出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路炀正坐在对面漫不经心地给一条鱼挑刺,闻言停顿了下,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个‘俩’指的是他和贺止休。
少年眉眼微垂,神色窥不见半点异样地淡淡道:“没有。”
“那为啥这几l天看你俩都……”宋达略一停顿,仿佛在思考如何委婉地表述情况。
但显而易见,学渣的词库系统并不支持他进行这项复杂操作,于是憋闷半天,仍旧只憋出半句词不达意的:
“……都不怎么热情?”
“……”
路炀终于抬起头,面无表情道:“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们以前很热情?”
宋达下意识说:“你跟他玩双人滑板,我都没有!”
路炀:“…………”
距离滑板对决已然过去近乎两周时间,事件中心的曹卢围与卫一一如今双双名声扫地。
一个直接丧失了国际预选赛的参赛资格,极大可能性连职业身份都无法继续维持;
另一个更是被全平台封号。
按照过往互联网习性判断,估计再过不久,就要彻底查无此人了。
唯独宋达依然牢记着自己苦守烂尾楼底时,另外俩个同行人却双双将他遗忘,自顾自地在夜风和明月之下进行双人滑板的事。
好在翌日便是亟待许久的期中考,紧张氛围甚至蔓延到了食堂,邻座好几l桌人边飞速扒饭,边纷纷扬言待会晚自习要复习哪些科目,一举洗刷月考成绩的耻辱。
一时之间,倒也没人注意周遭的其他人都说了什么。
路炀放下筷子,片刻后在宋达义正言辞的视线中缓缓开口:“嗓子疼,懒得说话罢了。”
“你懒得说话,贺止休还能懒得说话?”
宋达狐疑地瞅着他,犹豫寸许,还是忍不住问:“是不是还是因为考试压力太大啊?”
路炀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但视线触及宋达略显探究地目光,又鬼使神差地将否认咽了回去。
“……应该吧。”
宋达当即咬着筷子嗐了声,宽慰道:
“多大点事儿,七百三十八已经很逆天了,真不行就不行呗!你就是期中考七百二十八你也得年级第一。你妈如果真的因为这个就冲回国把你滑板烧了,那大不了到时候你把滑板放我家,或者干脆给你妈做个秀,就说你卖了,挂网上,然后我再给他拍下来,你需要的时候我再给你拿出来,咱偷偷玩儿不就得了!”
“……”路炀没什么表情地与发小对视片刻:“你点子还挺多?”
“那不废话么?我是谁啊,”宋达颇为得意洋洋地朝
后一捋额发,
“人送称号,
古灵精怪小王子。”
路炀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勺蒸豆腐:“确定是古灵精怪而不是诡计多端?”
宋达:“……”
“烧退了病好了嘴皮子也利索回来了是吧路炀炀,”
宋达直哼哼地瞅着路炀,确定发小脸色不见异样后,才又话锋一转,再次问:“所以你俩是真没吵架?”
路炀不动声色地咬了下汤勺:“没吵。”
宋达神色还夹带着几l分犹疑,但他跟路炀确实认识太久了,出生至今,除却头几l年与初中三年没在一块儿,剩下一大半时间,哪怕不时同班也是同校,早上出门到晚上回家几l乎都是结伴而行,家还住对门。
完全可以称得上一句抬头不见低头的关系。
也正因此,宋达比谁都清楚路炀说一不二的性格,少年表情冷,脾气也没多软,有时候闷犟起来甚至十头牛都拉不住,想好的事情任凭天塌了也没办法让他扭头,吐出的话无论谁来了,也没办法让他改嘴。
如果他不想开口,那么任凭天王老子来了,也难撬出半个字。
宋达直觉里头应该还有事,然而目光在触及路炀一如既往冷漠寡淡的神情后,到底还是没继续追问,兀自叹了口气:“也行。没吵就行。”
他顿了顿,又忍不住多嘴了句:“不过你也别想太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憋闷的慌了也可以跟人发发牢骚,没必要全压在心里。”
大概为了缓解气氛,宋达又说:“而且你不说话贺止休也跟着一言不发,你俩那氛围看的咱班私下都以为你俩彻底掰了。”
路炀无声眨了下眼,随口应了句:“不至于。”
“哪不至于,没发现这两天大家连后门都不走了么?”
宋达意味深长道:“你发烧没胃口就算了,贺止休也快茶不思饭不想了,那脸寡淡的,差点以为同桌半月他也终于被你传染了面瘫。”
他口若悬河完骤然发现一没过脑蹦了个见鬼词汇,连忙鼓着腮帮子准备为自己的嘴辩护两句。
出乎意料的是对面的路炀却问:“茶不思饭不想?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呗,”
宋达灌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