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啊——” “狗鞑子滚出去!” 威宁营堡北门,十余名明军此刻正推动一个巨大的战车,试图将城门堵上,而这个战车,即是恐怖的塞门刀车。 此物与城门甬道大小相差不大,前面全是刀子,而此刻这些刀子上,还挂有令人作呕的血肉,地面则是躺着战马、建虏的尸体,恐怖无比。 吊桥外,黄台吉头皮发麻的看着这辆高一丈四尺的战车,手心冒汗。 刚才原本他要策马挤入城中的,好在马速不快,因此躲过了两辆塞门刀车在内城的夹击。 他清楚的看到三骑马步兵被两辆塞门刀车夹击而死,于是连忙退了出来。 “怎么回事!不是说北门已经拿下来吗?!” 黄台吉愤怒的大骂、难得露出了他原本的脾气,而之前前往报信的白甲巴喇牙则是跪在上,低着头道: “应该是城内明军的援兵反突,重新夺回了城门,不过请贝勒放心,城门楼依旧在大金的勇士手中!” “城门拿不下,拿下城楼再多也没有用!”雨中的黄台吉怒叱,随后挥鞭指着城门楼道: “让人放千斤闸压住那辆塞门刀车,再命人以斧噼砍刀车,一刻钟内,我要拿下城门!” “是!”诸多甲喇额真低头应下,随后北城外的大军开始调动。 几乎在同一时间,东门的鲁钦也手刃了所有辽商和北虏,随后顺着城外的马蹄印记脸色大变: “建虏去了北城,此地留兵五百驻守,其余人随我支援北城!” 经历一场鏖战,众人来不及休息,战后两千余人尽数跟着鲁钦奔向北城门,而此刻的北城头也是惨烈无比。 甲喇额真的战力值得肯定,但王宠的舍生忘死更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震撼。 脸部的箭伤没有止血、这导致了他的力气在下降,逐渐有些握不紧金瓜锤,但某些时候,意志往往强大于肉体。 此刻的他、正是处于这种状态下。 “杀!” 用尽最后的力气,王宠带人杀入了城楼之中,扈尔汉见势不妙,发现城门甬道内的塞门刀车后,也急忙下去准备杀退城门处的明军。 而王宠闯入城楼内后,立即看到了正在搅动转盘的白甲巴喇牙。 王宠身边的副将带人杀上去,同时王宠手中金瓜锤也跌落,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参将!” 见王宠倒下,副将急忙上前搀扶,发现对方只是晕了过去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副将!这绞盘被砸坏了,放不下,绞不动!” 忽的、这是两名游击着急的大喊,而李副将闻言,当即一咬牙道: “绞盘被坏,城门无险可守,全军撤!” “遵命!”听到李副将的话,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眼下这局面,城门铁定是守不住了,如果李副将也和王宠一样执拗,恐怕大军都要葬送此地。 及时撤退,才是对齐王军令最好的答复。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这是朱由检在当初整顿辽东之后留下的军令,指的便是辽东一地,除了辽沉等重城,其余地方如果到了危急时刻,可以大军撤退,不用死守,战后无过。 朱由检之所以下达这指令,是因为以明军未来的火炮,攻城这种事情上要比后金轻易百倍,因此没有必要为了守住一座城而丧师数千上万。 唯一需要将领做的,便是焚毁带不走的所有物资! 白甲巴喇牙的精锐程度令人咂舌,三千营兵,眼下折损了三分之一的兵马,因此再不走就真的没有机会走了。 走了还有机会反攻,不走就只有被包饺子,并且没有人能把消息传递出去。 在这样的想法中,李副将趁着门外的黄台吉还没有彻底突破城门,连忙带着残余的人马撤往了东大门,而在他们走后一盏茶的时间,扈尔汉就带人重新夺回了城门楼和城门,将黄台吉放了进来。 “明军都被剿灭了吗?” 黄台吉一进城内,看着遍地的明军尸体,以及还有不少的白甲巴喇牙尸体,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没有……逃走千余人……” 扈尔汉也觉得脸上滚烫,因为他没想到自己率领白甲巴喇牙,居然一度被明军抢回城门楼。 “先奔府库和常平仓!” 黄台吉一听有人逃走,来不及训斥扈尔汉,而是着急的带人往常平仓和府库赶。 明军一旦战败就会焚毁物资,这已经是这两年以来,后金上下普遍都知道的事情了。 对于后金来说,任何一点物资都是不可缺少的,因此他们才会顾不上追击。 在他们赶往粮仓的同时,雨开始渐渐小了下来,而李副将率领残军和晕倒的王宠在奔向东大门的时候,也在路上遇到了鲁钦率领来援的两千余兵马。 “将军!北大门失守,本营折损近半,建虏的规模超过万人!” 见到鲁钦,李副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而鲁钦在听到建虏超过万人,并且已经攻下北城门的时候,他当机立断对身边的百余骑道: “去!焚毁火药库、粮仓和常平仓!通知各部自西门撤往辽阳!” 后金马步兵强于明军,城门既然失守,那么死守就没有必要了,倒不如撤回辽阳,用燕山大将军炮再反攻回来。 雨在变小,明军在撤退,同时点燃了常平仓、火药库和府库,并将府库内的三十箱银子运走了一半。 等黄台吉领兵前来的时候,鲁钦已经带人撤出了威宁营堡,并炸毁了东、南、西三面城墙上的四十七门弗朗机火炮。 “救火!” 看着燃烧的常平仓和府库、黄台吉着急的指挥大军救火,根本懒得去追击鲁钦,毕竟他已经在威宁营堡返回辽阳的路上设置了伏兵。 由于下雨,常平仓和府库的烧毁的粮食并不算多,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