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嗯、宣他进来吧。”朱由校头也不抬,似乎对于他来说,早就料到了徐希皋会来。 不过在他说完这话的时候,魏忠贤却道: “万岁、定国公是前来认错的。” “嗯?”朱由校放下了手中的奏疏,微微皱眉抬头,而魏忠贤也献媚道: “定国公说、他不是不舍得顺天府和永平府的卫所,而是担心万岁裁撤的太厉害,害怕引起卫所的动乱。” “你传他进来吧。”朱由校皱着的眉头松了松。 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执掌了无上皇权的他,只能顺着来,而不能逆着。 他自然知道魏忠贤是收了徐希皋的好处,毕竟这种事情他见得太多了。 但既然徐希皋交了好处,便代表他其实也是怕的。 只要他怕,那么事情就好办许多了。 见朱由校同意,魏忠贤笑着作揖,随后看了一眼门口的小太监。 “宣定国公入宫觐见……”小太监心领神会的大声唱礼,而乾清宫门的徐希皋听到后,便连忙进上乾清宫道。 他一路快走,十几个呼吸后便跨入了乾清宫,对着魏忠贤朝向的养心殿,头低着作揖道: “臣、徐希皋,万岁圣躬安……” “朕安”朱由校拿起了奏疏,一边看一边开口道: “定国公所来何事……” “臣听闻万岁要裁撤顺天府和永平府的卫所,因此入宫是想……”说到这里的时候,徐希皋听到了魏忠贤小声的提醒,便改了口风道: “是想提醒万岁,哪怕要裁撤卫所,但最少也要看看,御马监是不是真的有弹压卫所的实力啊。” 徐希皋很聪明,却也很笨。 他聪明在把事情点清楚,装的像一个忠臣,但错就错在他不相信朱由检。 “万岁!”此刻魏忠贤连忙赔笑道: “定国公的话虽然有些杞人忧天,但确实是为了万岁和大明考虑。” “眼下两个多月了,万岁并没有见到七卫一营训练的如何了,另外五殿下也去天寿山有半个多月了,因此倒不如趁着过些日子庆陵修葺完善,万岁亲往如何?” 魏忠贤很好的帮徐希皋的话圆了回来,并且准确的戳中了朱由校的想法。 朱由校很惦记朱由检,这事情魏忠贤最明白。 几乎每日、朱由校都会在嘴边说起最少十次关于朱由检的事情,并且朱由校也希望出宫去玩玩。 他不止一次的表示皇宫里面太闷了,想出去走走。 眼下、刚好可以借着庆陵修葺完毕,前往祭拜的借口出京,然后在昌平天寿山玩一段时间。 “嗯……” 果然、当魏忠贤一说完,朱由校眼前一亮,瞬间就点头道:“忠贤你说的倒是不错。” 说着、他又看向徐希皋,随后道: “定国公也是为了吾,倒不如定国公回去与英国公,成国公商量一下,待庆陵完工,吾携文武百官前往天寿山祭祀历代先皇。” “臣领旨……”徐希皋闻言,长舒了一口气。 他心中甚至有些暗喜,想要借这个机会拆穿朱由检手下七卫一营的真面目,让皇帝放弃裁撤永平府和顺天府卫所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定国公先退下吧,等庆陵修葺完毕,吾会在常朝时宣布这件事的。” 朱由校大手一挥,而徐希皋完成了自己的目的,也作揖回礼,随后退出了乾清宫。 他心里满意至极,而在他退出后,朱由校顿时收起了刚才那种笑脸,脸色变得阴沉了下来。 这一幕让魏忠贤头皮发麻,而朱由校却在心底轻嗤徐希皋的所作所为。 徐希皋的小心思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他之所以配合,无非就是想要借助这件事情,把裁撤顺天府和永平府卫所,以及换防蓟镇的事情定下来。 文武百官不是都不信他们兄弟二人有兵权吗?那很好,他们兄弟二人直接摊牌,让他们知道御马监的七卫一营不是说了玩的。 说白来、朱由校就想借着这次机会,不仅在军事上建树,也在政治上让文臣清楚,皇权和兵权又再度紧密了。 他的手段,便是当年明宪宗曾经玩过的手段。 土木堡之变、文官势大?那又怎样? 明宪宗的手段很简单,从京营之中选出十二万精锐人马,号称十二团营,军士被誉为选锋。 不仅如此、他又让汪直操练御马监的四卫一营。 这么一来、朱见深手上就有了十四万兵马,并且和文臣都没有关系,文臣根本插不进手。 凭着兵权,朱见深很快就将朱祁镇留下的烂摊子给一点点解决,可以说是明末最应该,也是最正确的一条效彷道路。 历史上的朱由校是没有选择,勋贵扶持不起来,武将又都和文臣有关系,培植不了自己的兵权。 但眼下不同了,朱由校打心眼相信自己弟弟,而朱由检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朱由校从杨涟的一些行为之中,就看出来了,七卫一营的战斗力绝对不是京营和边军可以比拟的。 眼下训练时间是短,但朱由校也说了、那就是庆陵修葺结束后再去祭祀。 庆陵需要修多久?这个问题很模湖,因为没有时间规定,所以四个月也好、半年也罢,这个时间是朱由校和朱由检两人决定的。 所以朱由校给足了自己弟弟的时间练兵,只要朱由检不出岔子,那么当随行文臣见识到了七卫一营的战斗力后,最少不会像以前那么咄咄逼人。 整个大明、拥有兵权的皇帝也不过只有寥寥七人罢了。 除了朱允炆是被文官忽悠瘸,朱祁镇是自己作死以外,其他的几个皇帝对文臣可是说一不二。 朱由校要走老路子,而这条路子必须有他的好弟弟支持。 因此、在保持了数秒的脸色阴沉之后,朱由校重新拿起了一本空白的奏疏,用笔墨将奏疏书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