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又对卢剑星问道: “大哥、眼下淮北这种情况,我们还要卖粮吗?” “我听闻陆大人和杨、左两位大人准备开仓放粮。” 沉炼的话很简单,那就是如果陆文昭他们开仓放粮,那么卢剑星和他想要贩粮的事情就成不了了。 尽管陆文昭也是朱由检的人,但便是朱由检,也不敢用几十万百姓的生死来赚银子。 因此沉炼才这么询问卢剑星,而卢剑星听到后只能长叹一口气道: “赚不了大钱,但淮北的粮价一时间是压不下来的,只要所有参与此桉的士绅粮商都被缉捕归桉,那么我还是可以用高于其他地方的价格把粮食卖出去。” 卢剑星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叫人带着五十多万两在淮北、凤阳、山东和江西一带买了足够多的粮食。 眼下必须找一个地方把这些粮食卖出去,如果卖不出去,便只有用朱由检和锦衣卫的名头,强行把粮食运往海上,直接前往辽东贩卖。 五十几万两银子,所能买到的粮食是上百万石。 哪怕淮安府粮价被平抑,但辽东粮价依旧是一石八百文,对于卢剑星来说还有两倍的赚头。 到时候可以顺利完成一百万两银子的任务不说,还能帮助辽东平抑粮价,想来殿下也不会怪罪他。 卢剑星的想法说出来后,沉炼也点了点头,两兄弟互相聊了其他的事情,随后便分开前往了各自的目标。 至于陆文昭、他带人一回到百户所,果然就接到了淮北各地发生民乱的消息。 淮北、徐州,两州十一县被围攻,其中防御力最薄弱的桃源、盐城、海州三地被抢走了常平仓的粮食,共计十四万六千余石粮食被暴民抢走。 这么一来、整个淮安府只剩下四十二万石粮食了,淮北一地的常平仓更是只剩下了十八万石粮食。 开官仓显然是迫在眉睫了,不然根本无法平息动乱。 只有开仓借粮、放粮才能保证百姓能活下去,结束动乱。 想到这里、陆文昭带着消息前往了邳州县衙。 邳州县衙的乱民已经在其他乱民的劝说下离开了,留下的只有被焚毁的县衙大门。 这场袭击、将朝廷的威严扫地,而陆文昭越过大门,在后院找到了面色铁青的杨涟和左光斗等人。 他先是把桃源两县一州被抢走常平仓粮的事情说了出来,随后又道: “官仓借粮迫在眉睫,依我看干脆也不用发粮了,直接借粮、一口气借出去!” 陆文昭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就淮北这种只有十八万粮食的局面,发粮已经于事无补,干脆就是一口气把粮食借出去。 果然他这一话说出、很快就得到了杨涟和左光斗的点头认同。 杨涟点头之后,更是说道: “我听闻陆同知抓到了三个舌头,既然这些粮商敢怂恿百姓围攻粮仓和衙门,依我看直接顺藤摸瓜,把躲在之后的粮商全部缉捕归桉!” “该抄家抄家、该交由刑部的交由刑部!” 杨涟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在他看来、如果淮安府的粮商老老实实的呆着,那么只要把淮北大饥解决,再把几个主犯给找出来就足够了。 可是眼下淮北粮商怂恿百姓围观县衙,强抢官粮,那么这就是投机倒把,而是公然将朝廷颜面扫地了。 这次不狠狠惩治他们,让其他地方的士绅商贾见状有样学样,那么岂不是天下处处是饥民? 杨涟下了狠心,但左光斗却还在迟疑,不过他迟疑不是该不该收拾粮商,而是在想要不要先请示皇帝。 “老夫认为,还是先请示万岁吧。” 左光斗一开口,陆文昭便点了点头道: “我已经叫人送信北上京城,八百里加急的话,顶多明日就能送达皇宫。” “好!那就先等等消息”左光斗不再迟疑,而是点了点头。 只是在他们商量好的时候,邳州县李举人的府邸内,一群粮商士绅却急的团团转。 “这下难弄了、没有一口气把粮食都抢回来,还被锦衣卫抓去了三个人。” “现在怎么办?人被抓走了,以锦衣卫的手段,怕是不到晚上,那三个人就会招供。” 在所谓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只是延迟自己上断头台的缓冲器罢了。 淮北大饥和当年苏州打死矿监是两码事。 一个是官员粮商作恶、一个是矿监的太监作恶。 后者作恶、引起的是当时实力最大的浙党对皇权的反扑,而前者却不同。 眼下这群粮商根本就不知道、京察改制,东林党要开始报复浙党了。 他们还以为浙党能为他们遮风挡雨,却不知道、浙党因为他们的事情,眼下已经自顾不暇。 杨涟和左光斗在这次淮北大饥桉件中,能拉下多少浙党官员,就有多少东林党官员能够上位。 这件事已经从简单的官员欺负百姓,成为了官员与官员、党派与党派的斗争。 坐在主位的李举人也是额头遍布冷汗,但他还是固执的认为道: “放心、南京的人收了我们这么多好处,总不可能一个个的都见死不救吧?” “更何况、若是我们被抓了,那么南京的那边的人也要被招出来,他们会想办法保我们的。” 保?又能怎么保呢? 李举人的自我安慰话语才说完,外面便快走进来了一个掌事,走到李举人身旁,满头大汗的紧张低语道: “老爷、刘大人派人传话、说不要闹事了……” “什么时候说的?”李举人听到这话,顿时额头渗出汗水,手脚冰凉。 “三日前……”掌事紧张的开口,而李举人一听,顿时觉得晚了。 听对方话里的意思、似乎是保不住自己了,可眼下他怂恿百姓围攻县衙,事情已经闹大了…… “拿银子的时候说的好好的,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