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解释道: “家妹已经带三千酉阳白杆兵抵达襄阳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十一月二十五六日便会抵达昌平。” “届时稍作休整之后,带六千兵马前往驻守沉阳,要更稳妥一些。” “原来如此……”听到秦邦屏的话,朱由检点了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么就只能叨扰两位将军,再帮御马监练一个月的兵马了。” “殿下哪里的话……”戚金笑道:“若是辽东危局,恐怕届时我等还要请殿下叫兵马前去支援。” “那是自然!”听到这话,朱由检笑着回应,随后看了一眼满桂和孙应元道: “既然要久留、那么今日先痛痛快快吃一场!” ‘奴婢这就去准备,顺带叫杨给事中前来。’曹化淳见状,便提出自己去准备,而朱由检也点了点头。 熊廷弼被弹劾的事情还在继续中,说不定他还得请杨涟后续出手帮忙,请吃饭自然不能把他落下。 这么想、朱由检便在众将的簇拥下,看了一眼演武校场的大军操练情况,随后带人向着燕山大营内的御马监衙门赶去。 也就在他赶路的时候,千里之外的一处城内、正发生着一场吵闹。 “他们要查就让他们查!若是能查出老夫有什么不法的地方,便随他们弹劾!” 辽东广宁城经略府中,一个身材高大、身着灰色圆领袍的壮年男人隆声大气,对着旁边的官员呵斥。 旁边一个身穿正四品常服的四旬儒雅男子见壮年男人这样,只能循循劝导道: “飞白、你这又是何必呢?五殿下为你说情,杨文孺等人亦是如此,再说前来巡查的朱童蒙是周巡抚的门生,自然不会为难你。” “眼下辽事艰难,没了你,辽东对老奴如何自处?” “哼!他们有能耐诬陷我,便有能耐叫人把我换下去!”壮年男人怒声怒气,显然被气的不轻。 至于他的身份,便是脾气火爆,且人缘不好的熊廷弼了。 那劝他的男人,便是他合作愉快的辽东巡抚袁应泰。 袁应泰瞧着他为了怄气,置明朝生死于不顾的模样,加上劝的时间太长,因此也瞬间来了脾气,大怒道: “好你个熊飞白!我原本以为你是个英雄,却不想为了几个奸诈小人的弹劾,便要辞官归乡,在那家乡做一个只知等死的无能之辈!” “好好好!你去吧!你且去,现在就走!” 袁应泰指着衙门大门大声怒叱,而熊廷弼见袁应泰生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气到了对方,但他的性格不愿意服软,只能给自己台阶下道: “让他们查,查不出什么,我再走……” “我就是要走,也不能背着污名走……” 他语气弱了几分,袁应泰瞧他这模样,恨铁不成钢道: “你呀你、难道你要舍弃情况刚刚好转的辽东离去吗?你忘记了三日前五殿下派人送来的信了吗?” “你苦苦寻求客兵,眼下五殿下即将为你送来一万客兵,其中还有刘大刀求之不得的川东土司兵,戚家浙兵。” “你现在好了,要撂挑子了?先辜负我,再辜负五殿下?你这个冥顽不明的老顽固!” “你骂谁老顽固?我怎么就冥顽不明了?若不是那姚宗文等人胡乱弹劾我,我会这么大火气吗?!”看着袁应泰骂上头了,熊廷弼也大声反驳了回去。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哪怕是老友,他也受不得旁人骂他。 他这样的性子,也难怪楚党内部没有人替他说话了。 就这个性格,估计想和他做朋友的都被他骂走了。 至于站在他对面的袁应泰,也是气的快要吐血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粗鄙之文臣,从未有过如此暴躁之友人。 他现在……他现在真的想一头撞死在旁边的柱子上,或者宁愿拉一头倔驴前来谈心,也不愿意和熊廷弼再说半句话! 这么一想、他气冲冲的转身就走,熊廷弼见他走,心里虽然后悔,但还是嘴硬道: “有本事走就有本事别回来!” 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人,居然在经略府这样重要的地方吵成这幅模样,属实让人大跌眼镜。 不过他们的争吵,却无法阻拦朱童蒙、姚宗文等人对于辽东的巡察。 他们抵达辽东三日,从山海关一直巡查到了广宁城,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因此朱童蒙松了一口气,而姚宗文则是大为恼怒。 他不相信熊廷弼可以在短短一年内,将辽东从萨尔浒之战后的乱局,弄成现在这个好样子。 可即便他再怎么不相信,但事实已经摆在了桉板上。 他们又巡视了六日,还是无果后,只能讪然踏上返回京城的路。 只是、在他们返回的两天后,身处昌平燕山大营的朱由检就得到了南镇抚司锦衣卫送来的情报。 十一月初四的天气已经大雪漫天了,坐在御马监衙门后院内,他看着手中的情报,微微皱眉,顿觉头疼。 就连旁边的陆文昭也对朱由检劝谏道: “殿下、这熊廷弼脾气暴躁,卑职以为,倒不如按他所说的,用袁应泰将他换下。” “不然就他的性子,估计之后还要为殿下惹出不少麻烦来。” “又能换谁呢?”朱由检叹了一口气,只能维持着眼下的局面。 袁应泰这人,搞后勤、献策都有一手,但是让他自己亲自上,那就白瞎了,他是典型的内政和献策能手,实战不行。 就明末的文臣来说,具有战略眼光和领兵手段的只有熊廷弼、袁可立、孙承宗这两个半人罢了。 孙承宗之所以是半个,是因为他的战略是建立在明朝不可能撑下去的前提,加上领兵不行,因此只能算半个。 相比较他,熊廷弼和袁可立的想法是比较切实际的。 熊廷弼是考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