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笑着从牛圈里走了出来,但李张氏却骂着这爷俩道:“你们倒是不心疼银子。”
“你们出去打听打听,其它家一年才几两银子,十几两银子你们是说花就花。”
“就那村口的那张家来说,家里七八个人,地只有八十几亩,我听张家婶子说,他们去年一整年才收了七十石米。”
“卖了吃不完的米,家里也就只有十九两银子。”
“张家什么情况你们能不知道啊?那是家里有人战死了,拿了抚恤田才过上的好日子。”
“前些日子那些南边来的脚商也说了,陕西那边全家一年也就只有五六两银子。”
“万一什么时候大旱一来,我们这点银子也不顶什么用,总不能全家去齐王府乞讨吧。”
李张氏把话说的很难听,但这却是事实。
李家富裕是占了迁移迁得早的好处,实际上传统两京十三省的百姓中,大部分百姓每户七八口人,一年只能赚五六两银子,顶多能吃饱罢了。
对于这个时代的百姓来说,迁移是最快发家致富的路子,朱由检也在不断的开拓这条路子。
不过,随着四周的土地都被占的差不多,只剩下一些北方和西域的绿洲、草原后,分地致富的路子就得改变为开垦致富了。
毕竟东亚的熟地就那么多,已经被大明分得差不多了。
“行了,娘,咱们吃饭去吧。”
李定国比李张氏更了解大明的情况,他见过自家殿下为了百姓忙得焦头烂额的模样,但他的年纪太小了,他只想让家里人过得舒服,暂时还没有想到天下和百姓。
或许等他大一些,看到的现实多一些,他的想法才会慢慢改变。
全家无言,尽数回院里吃了饭,等午饭吃完,李定国也在李大寿牛车的拉送下前往了向了燕山县的车站。
燕山县的车站距离他家并不算远,不过三十几里,即便乘坐牛车走着去,也就一个半时辰的路程罢了。
李张氏给两人准备了水喝干粮,二人便坐在牛车上,向着车站赶去。
路上见到村里的人还打了打招呼,但没有人要蹭车。
毕竟是北方,还在长城以北,除了辽东,关外三省的百姓并不缺畜力。
迁移的百姓都会得到官场发给的耕牛和挽马,这些牲畜可以作为交通工具,也能作为农业工具,十分方便。
走出村里,二人驾着车行驶在乡间那不足一丈的小道上,远处是许多在烧荒的村民。
十几里长的乡道,二人乘坐牛车走了一个时辰。
剩下的十几里的道路,从他们走出乡道时变成了水泥路浇灌的县道,整整三丈宽,足够五辆马车并行。
牛车走在水泥浇筑的县道上十分舒服,比在乡道里的颠簸好受了许多。
来到县道后,道路上的车队也变多了不少,经常能看到一些隔壁村子的百姓坐着牛车,或者骑马在道路上闲庭散步。
“去火车站啊?”
“啊对……”
一些不认识的人从对面方向驾车而来,遇到了李定国父子都打了声招呼,由于牛马车速度不快,因此往往能在错身间聊好几句话。
正月的燕山县还处于零下,乡道上着结冰和积雪,所有人都走不快,大家都穿的也十分暖和。
“定国,冷不冷?”
“不冷,挺暖和的。”
李大寿怕李定国冷,给牛车铺了一层稻草,比较暖和。
“爹,这乡道的积雪是谁收拾的?”
李定国看着被推到道路两边的积雪,很好奇的询问,李大寿也笑道:
“这能是谁收拾的?县里派了任务,镇上执行,村里的村官让各村出人干的呗。”
“那我们家呢?”李定国很好奇,李大寿却笑道:
“你回家了,咱们家不能去干活,就给村子晒场的刘家交了八文钱,让他们带人帮忙干了下活。”
晒场的刘家,这个李定国知道,他们是后面搬迁来村子里的,山西大同人,落户的晚,不愿意搬去北边,虽然有了田,但还是接着村里的一些活干。
“刘家赚那么多钱干嘛?”李定国好奇询问,李大寿也解释道:
“他们住的那间屋子是何家的,每年得交三百文的租金。”
“我之前和他们家聊,他们好像准备存钱和郑村官他们商量一下,划一块荒地给他们盖房子。”
“这盖房子需要不少钱,只是那钱咱们就不赚了,给他帮忙打两天下手,干太久了我也干不动,你娘又得说我。”
李大寿是个朴实的汉子,让人帮忙干活喜欢给人钱,但是遇到邻里需要帮忙就闭口不提银钱,这种性格让他吃了不少亏,李张氏没少说他。
只是每次他被说的时候,他总会机灵的岔开话题,说田里又怎么怎么了,估计是怎么怎么了,让李张氏分心后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