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心思都在麦子上,我都快忘了山上这事了。” 梅邮谦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头又看着那边蓄水池因为这次下雨续上的一点点水,又道,“还以为这次下雨有多猛,结果蓄水池也就那点子水。” 梅三马也是嗯了一声,本来有些后悔种黍的心思这下早就消失地一干二净起来。 “坡上的水田本来就不太好……” 梅三马这闷了半天忽然说了这么句表面上说这地理位置不好,内里却在抱怨梅老头将家里唯二两块不好的水田给了他们而不平衡呢。 梅邮谦正因发现了他这话里的意思,因此也没发表意见。 不过他只觉得梅三马居然到现才才表达这一点,也不知道是到现在才意识到了所以抱怨,还是说一直都知道只是忍而不发。 要是前者,梅邮谦都得说一声这反射弧太离谱了。 日头渐起,烈日高悬。 他们二人弄好了地之后便赶紧招呼着梅莓和梅优一起下山回家。 下了山,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梅莓他们这一大堆人恰好遇见了一个人独自朝着这边过来的梅老头。 都是中午吃午饭的时候,也不知道梅老头这时候来是做什么的。 虽然心底是疑惑的,但是四个人面上还是乖乖地打了声招呼。 “爹(爷爷)。” 梅老头也没想到会遇见他们四个,只点头算是应了,之后便是一个人扛着锄头离开。 望着梅老头独自离开的背影,梅三马瞧着先前对梅老头心底的一点怨怼此刻却转变成了同情,唏嘘道:“家里那么多田,爹一个人怎么弄你过来啊?” “你心疼了?”梅邮谦问完又没等梅三马回答便睨了他一眼伸手道,“借我十两。” “哦,好……诶?哥,你为啥找我借银子?” “趁着你人好呗,我借一下。弟弟,你有空心疼你爹,那也心疼心疼哥哥我吧~” 看着被二伯忽然阴阳怪气而惊呆了的父亲,梅优是也在没忍住,转过脸便噗嗤笑出声来。 梅莓同样,笑得用手捂着嘴直抽抽。 她爸这神来一笔她三叔哪还有心思去操心梅老头啊? 还是心疼心疼自己吧! 后知后觉的梅三马猛地涨红了脸,话也说得磕磕巴巴起来,道:“哥,那、那是咱爹,我这……” 梅邮谦可没有因为梅老头那孤零零地模样而心生怜悯,他只问了一句:“大嫂和娘都在家,爹这大中午一个人过来,这里面要不是他自己愿意你以为有人还能强迫他了不成? 咱爹又不像咱俩,谁敢真正使唤他?” 梅莓他们四人在往回走,说着话,没人瞧见梅老头朝着自家田地走去的同时,不经意间地也朝着土坡下那片树林里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