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情况,日后怕是要任人磋磨了。属下倒是担心,小姐一时想不开……” 祁宴目光从窗纱移开:“不会,她并非那软弱之人,想必心中自有决断。” 她向来清醒,眼下只是需要些时间接受。 祁宴抬步走下台阶。 沉寂无声的屋内,卫蓁将头靠在床柱。 虽然夜幕降临,她眼若蒙尘,不能看清任何东西,可每每身处黑夜之中,她总能想清楚多事情。 前十七岁她一路顺风顺水大,如今命运生生开了一个玩笑,逼她离开原先的路,踏一条满是荆棘丛的未知之路。 她既不是卫夫人亲生,便不能再占卫大小姐的身份。 卫蓁开解自己,就算没了家族的照拂,她也能找到一个法子能在世间立足。 或是回到南方的封地,跟那军医行走军营,救治伤兵;又或是做那商贾,靠自己手艺谋生,都不寒酸。 她总得想好日后要做些什。 卫蓁慢慢地躺下,万籁俱寂中,窗草丛中的蟋蟀声到达耳畔。 她意识渐渐混沌,快要入眠之中,屋响起了巨大的骚动声。 卫蓁从梦中醒来,循动静走出屋子,恰好一护卫快从院走进来,她问道:“出什事了?” 侍卫面露难色:“大小姐,卫家带了人来,让我们将军将您交出去。” 卫蓁连鬓发都不绾了,发披散,提裙裾快步往走去:“祁宴他人呢?” “将军在府。” 月明星稀,更深露重,夜已过了更,整条街不见一人,只祁家府邸前灯火通明。 卫昭高坐在马,身后数人跟随,高高持火把。 卫昭手握缰绳抱拳道:“还请将军恕在下冒昧前来,望您尽快将卫家人归还于卫家。” 祁宴道:“卫家何人需要祁家归还?” “自是在下的女儿。今夜卫府多双眼睛看,祁将军将在下的女儿带走,将军莫非是不打算承认?” 年淡淡道:“卫大人将她关至柴房之中,欲将她卖给远方的表侄时,怎不记得她是女儿?” 卫昭神情微僵,被当众抖出此事,自是面子有些挂不住。 他沉声道:“什那都是我卫家的事,岂容将军一个人插手,不是吗?” 话音刚落,门口响起脚步声,众人齐齐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跨过了门槛。 是卫蓁。 门口祁家侍卫,为她齐齐让开一条道,女提裙裾,奔至祁宴身侧。 卫昭冷声道:“立在那里做甚,还不快回来?” 卫蓁面色漠然,直视卫昭:“我为何要回去?” 卫昭问道:“莫非还想赖在祁家。一个女儿家尚未出嫁,婚前留宿旁的男子家中,这事若传出还要脸面吗?” 接话的是一道玉石碰撞般清亮的声音,“卫大人。” 祁宴挡在她身前,身姿挺拔如松,“她虽非卫夫人腹中所生,然卫夫人将她当亲生,那我祁家便待她亦是卫夫人之女。当年是祁家没落,京都无人,叫卫昭竟敢肆无忌惮折辱祁家女,这次可不再由。” 月色皎洁,给他镀一层清冷光辉,年俊美的面容含冷意。 他目光凌然,抬手搭身侧侍卫的刀柄,剑出鞘,凌厉如电,同一时刻,身后众人齐齐拔剑。 剑柄在他手中一转,折射出璀璨华光。 卫昭面色大变,高呼道:“走!” 他带人马后退了一步,一齐转身离开。 祁宴回身,将剑插回剑鞘中。卫蓁道:“多谢表哥。” 祁宴道:“是卫夫人的女儿,祁家帮自是应该的。回去吧。” 卫蓁与祁宴一同走台阶,跨过门槛时,偏过脸看去,方巧与那马背回首看来的卫昭对视。他眼中怨色浓重。 卫蓁惴惴不安,对祁宴道:“我担心卫家人不会善罢甘休。” 卫昭不达目的,怎会是那轻易离开,除非还有什在等她? 果不其然,翌日天才蒙蒙亮,士兵便围了祁家。不过这一次,是来接卫蓁入宫的。 楚王身边的大宦官,策马等候在府邸头。 “卫大小姐,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