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头扔到一侧托盘上。 而后便等到太子前来的消息。 祁宴道:“请他进来。” 院内尸首满地,鲜血横流。太子策马走来,面色一白,缓了一瞬方才跨入门槛。 祁宴道:“家中出现了逆臣,臣方才在管教。不巧叫太子殿下刚好撞见了这一幕。” 有禁军从太子身后走来,双手呈上一叠文书。 太子拿起最上头的一张纸,道:“祁家叛国,与敌国勾结,其罪罄竹难书,这上面的罪行,祁宴你可认?” “来人——”话音才落,身后众人已展臂齐齐亮起长箭。 祁宴笑道:“若是臣此前不知太子与臣叔父的谋划,还真要被太子殿下唬了去。臣在今日早些时候,已经将证据呈给了太后。太子殿下说祁家谋逆,不如去问问太后?” 太子:“你……” 少年从昏暗中走出,靴子踏在水里,犹如从黑暗中走出的阎罗杀神,他目光漠然:“谋逆,什么叫谋逆?悖君之命,违君之令,这叫谋逆。” 他手中长剑“铮”的脱鞘而出,霎时寒光一现, 在所有人未曾料到的情况下,那剑斩向手捧文书的侍卫。鲜血四溅而出,洒满了众人的衣袍。 轰隆一声,侍卫瘫软在地,头颅一路向前滚着,停在了太子马儿的腿边。 那颗头颅上人死死地盯着祁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惶恐。 血溅在少年苍白的面容上,艳丽极了。 祁宴开口,话音慢条斯理:“这才叫谋逆。太子殿下懂了吗?” 太子脸上还沾着喷涌而出的鲜血,喉咙上下不停的滑动,分明是高高坐于骏马之上的他,反被眼前人完完全全压制住气势。 四下人拔出长剑,皆对准了院中央少年。 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这一次来的乃太后身边亲信宦官:“太子殿下,今夜之事是您一手谋划,实属违背太后与君上的心意,太后得知后已是震怒,即刻让您回去。” 太子握紧缰绳,手心勒出一片血。 祁宴垂首看着地上的那颗狰狞的脑袋,“再将副将军祁旬的头颅也包好了,一同给太子殿下送回去。” 祁宴带着人走出了祁家。 他翻身上马,一路策马便往行宫来,至于为何第一个要见的卫蓁,祁宴也说不清。 大抵是她一直派人来询问他的情况,而他也想让她知晓。 月色从窗户漏入,光影如同水流在帐子上行走。 祁宴看着卫蓁道:“我无事,祁家也无事,眼下身上只是受了些许伤,并无什么大碍。” 少女目光迷茫,手掌微抬搭上了他的腹部,轻声:“少将军,我有些看不清。” 祁宴侧过身让她下榻,动作间牵扯到了身上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卫蓁慢慢下榻,双手摸索着前行,好一会才找到了蜡烛。火苗亮起的一瞬,眼前恢复了光明。卫蓁回到了榻前,少年头靠在床柱边,手捂着胸前的伤口,双目安静地阖着,被唤了几声俱没有反应。 一日厮杀搏斗,他又特地淋雨十几里路赶回来,便是铁人也撑不出。 而他向来知礼节,礼数得体,若非此刻疼极了,也不会这样便昏迷沉睡了过去。 只是卫蓁面对着他,也有些手足无措。 自己的闺房寝殿凭出现一个外男,场面何其的惊悚,卫蓁若唤姆妈来,必定会惊动外人,她只能自己先在柜子里找了纱布与剪子,来帮他上药。 她握紧药瓶,在榻前踏板上跪下,又唤了几声:“祁宴?” 他身前衣袍被血水浸透,衣料颜色已变得变深,卫蓁心中天人交战的片刻,指尖还是探去了他的腰腹。 眼前画面流转,前世好似也有这一幕—— 在搜查的侍卫离去后,祁宴忍着痛起身想要离开,然他浑身浴血,身负重伤,每走一步都犹如走在刀尖上寸步难行。 他说要借她的屋子待一晚上。 卫蓁目光落在少年腰间的匕首上,害怕他会以刀剑逼迫她,向他再三保证不会将他供出去。 万籁俱寂的夜里,血腥味浓到卫蓁无法入睡。她挑灯下榻,看见少年坐在床榻下一边的角落里,身子微蜷背对着她,仿若在忍着极端的痛苦。他翻遍了殿中柜子,也只能找到纱布和剪子,只用水简单擦洗了一下伤口,给自己包扎。 卫蓁将药瓶与灯盏搁下放在身侧,幽幽烛火照亮了他半边身子,她将碎发拂到耳后,尽量不让他听出自己在害怕,“我可以帮你。” 少年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