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我的脸当真那样红吗?” 田阿姆眼神落在那张脸上,看少女眼波流转,眼角含着春意,脸颊像敷了一层胭脂浸透了白瓷般的肌肤,饶是脸红也都灵动得极美。她轻点了点头:“是的,小姐。” 卫蓁更加面红耳赤,今日撞见了这脸臊一幕,不知以后该如何面对祁宴。 可今日来,要事还没有做…… 沉吟了几刻,她道:“阿姆,麻烦你能否去帮我给少将军捎句话,说我有事要与他谈谈。” 她本有意从弟弟那旁敲侧击探一些话,眼下祁宴在倒是省却了这一麻烦。 田阿姆对此要求微诧,却也并未多问,手贴着腹转身离去。 不多时,田阿姆领着人走来,只将此处留给二人便退了出去。 暑气冒尖,阳光落在身上已经有些灼热了。 卫蓁感觉到身侧投下一道阴影。随即响起他的声音:“卫小姐找我有何事?” 卫蓁眼微抬,与他目光相触又错开。尴尬之感迟迟袭来,她垂在身前的手无意间折下了花丛边一枝海棠,花瓣在她手中碎开,跌落在泥土里。 她微侧过脸,将簪着玉兰花簪的鬓发一边留着他。 卫蓁斟酌,起了话头:“此前少将军说,我母亲与老将军是堂兄妹,说起来,我都未曾有幸见过老将军一面,不知此番太后寿宴,老将军是否会赶回京都来为太后贺寿?” 祁宴道:“他会来,你与阿凌若想见他,我带你们一同去便可。” 卫蓁指尖微紧。果然祁老将军如梦中一样会来贺寿。 祁家父子常年待在边关,楚王饶是想要动手也鞭长莫及,此番他父子二人都在京都,太后寿宴便是绝佳动手的机会,一举将父子二人坑杀,不留一活口,祁家便再也不能调集兵马卷土重来,到时候北方军队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可重新回到楚王掌中。 卫蓁面对着他,“少将军,我有一事想问你,祁家书信往来是否会用秘印?” 祁宴摇了摇头,“没有。” 可卫蓁明明见过,他在骗她。 此事关乎重大,不可叫外人听见,卫蓁侧身朝他凑近了一点:“一只鹰隼的图案对不对?我曾在你给阿凝的密信中看过,他说过此等秘印是祁家象征,只你和老将军能用,可我昨日在太子书房,也在他散落在案几上的一封信上看到这一秘印。” 祁宴薄唇平直:“太子那?” 卫蓁素来擅长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眼前人眸色微沉,她猜到那信绝不是他写的。 “我想也是,少将军就在离宫,有话何须与太子以密信交谈?老将军也不必大费周章。所以我留了一个心眼,多看了那秘信几眼,确实是祁家的秘印无疑。可除了少将军与老将军,还有谁会用那秘印?” 卫蓁猜测祁家内部有人与太子通信。 她能想到,祁宴必定也能想到。 可祁宴只是目光沉沉审视着她,卫蓁旋即意识到,自己一个外人,说这样一番话,怕是成了离间祁家内部关系之人。 卫蓁解释:“少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自不会害少将军……” “我没有怀疑你,”祁宴轻声打断,“这印,除了我与父亲,还有一人能用。” “是谁?”卫蓁问。 祁宴没回这话,只道:“你与我说说,信上写了什么内容?” 这便是相信她了。卫蓁道:“信上内容应当经过加密,我看不明白,不过也都记下来了。将军若是需要,我回去便将内容逐一转述记下来,叫阿弟给你送过去。将军看看能不能解开信上的。” “好,多谢。” 祁宴朝她颔首。能用祁家秘印的不过三人,他、父亲,还有他的亲堂叔。堂叔陪着父亲身边几十年,见证祁家跌进泥潭又东山再起,待祁宴亦如亲生,祁宴不会随意怀疑他,不过她既然说了,他也定会留意一二,去查一查。 卫蓁与之目光相触:“将军要多小心身边之人。” 楚太后的寿辰将至,短短五日,还能否扭转事态,还是一个问题。 卫蓁不能不多提醒他几句:“那信应当是不利于少将军的。” 祁宴道:“你放心,我会将那信查出结果的。” “我担心少将军,那此事若是有眉目,也派人来告诉我一声,可以吗?”少女声音细细的。 恰一束阳光照亮她的眸子,显出清透的颜色,四周花丛丰茂,蝶影徘徊,祁宴对上她的眸子,好似目光被轻轻烫了一下,他低头道:“好。” 卫蓁握住他袖摆的手慢慢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