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夜深人静时,帝都城中,雅阁的一处隐秘厢房内,亮着微弱烛火。 “禀公子,探子回道,阿梨离开雅阁之后,先是到街上闲逛,后因市集人来人往、鱼目混杂,探子一时不慎,便跟丢了。”海棠面露难色,深怕端坐于前的男子觉得自己办事不利。 “哦?跟丢了?此女子果然深藏不露、甚是有趣!”男子竟有几分玩味的笑容。“无妨,她的婢女还在这里,依我看这主仆二人感情非同一般,她总会回来。” “公子所言甚是。那海棠就先行退下,如有进展再来禀报。” “下去吧。”男子说罢,停下玩弄手中扳指的动作,抬手拿起案边的茶盏,掀开白瓷青盖撇了撇茶末子,轻呷一口。 海棠微微颔首,默默退出厢房。 昏暗的山洞内,只见一丝光亮,杂乱的稻草堆上有两个人影,一坐一躺。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上官颜睁开双眸,望向身旁的少女。“阿梨姑娘……阿梨姑娘……”少女依旧无法唤醒。伸手以手背轻轻触碰少女的额头,万幸,并未发热。随即忍住伤痛,缓缓起身,走向洞外,拿出藏于袖中的信号烟竹,只闻“咻——”的一声,一束红光便在黑夜上空划过。 如若阿文阿午发现自己并未回府,想来二人此刻应是已在来静心寺的路上,定能看见此信号,赶来营救。 上官颜回到山洞,走至少女身旁,俯下身,一手伸向少女腿弯处,一手伸向少女后背,调整呼吸,缓缓将少女抱起。用力抱起少女的那个刹那,上官颜只觉自己腰腹部的伤口仿佛被人生生撕扯开来般,剧痛无比,顿时背后冒出一身冷汗,脚下一软,只得单膝跪地支撑住。上官颜深吸口气,眉头紧蹙,暗暗蓄力,终于一把将盖着自己外衣的少女抱起,走向洞外。 月光皎洁,树影斑驳,只见一位少年横抱着一位少女在山林之中行走。 叶无忧躺在上官颜怀中,依偎在他的肩头,如此温馨美好的姿势,却好似要了上官颜半条性命,血水混杂着汗水,将他的蕈紫织锦里衣浸染成紫红之色。握紧双拳,用双臂将叶无忧稳稳托住,脚下生风,向山下赶去。 “殿下!”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呼唤。 上官颜发誓,他今生第一次觉得阿文的声音竟是如此动听! “本王在此。”上官颜停下脚步。阿文阿午纷纷赶至。 “殿下,您怎伤得如此重?”阿文一脸担忧,看到上官颜怀中之人,又问道:“怎还有个女子?” “此事说来话长,回去再说。”说罢,上官颜越过阿文,对着他身后的阿午说道:“阿午,你武艺在阿文之上,本王命你,立即用最快的速度将阿梨姑娘带回府中医治!” “属下遵命!”阿午从上官颜手中接过叶无忧,不再多言,转身一跃,便消失在山林之中。 “殿下,属下背您回去!”阿文担忧道。 上官颜颔首,以示答应。此刻他已再无力气多说一字,趴在阿文背上,渐渐失了意识。 帝都城中,一座偏僻的雅致宅院,庭院中玉兰树开,洁白无暇,满院清香。一间厢房内,烛火通明。上官颜躺在床榻之上,此时已然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回禀殿下,府内并无多余打扫好的厢房,属下便安排阿梨姑娘在隔壁书房休息,另外一回府已命九儿为阿梨姑娘上药包扎。九儿作为婢女,由她为阿梨姑娘上药包扎较为合适。”阿午立于床前禀报。 “属下方才也去查看过,阿梨姑娘还在昏睡,不过并无性命之忧,每日换药一次,十日应能好转。”又恐上官颜不放心,阿文又补充道:“属下医术精湛,定能保姑娘安然无恙,殿下无需多虑。” “那为何阿梨姑娘至今未醒?可是失血过多?”就算听闻阿文阿午所言,上官颜还是无法放下心中担忧。 “阿梨姑娘先前自行包扎过,失血情况不算严重,也并未发热。至今昏迷未醒,依属下所见,应是脱力而致,休息一夜应能醒转。”阿文方才得知,此纤细少女在自己受伤的情况下,还将自家伤重的殿下扶至山洞中医治,对其甚是佩服。 闻言,上官颜终于放下心来,随后又想起那两名罪魁祸首,遂道:“今夜遇刺,那两名刺客中了银针,此时应还在静心寺客舍中动弹不得,阿午你速去将那二人绑回府中密室,再灌些迷药,关押于两处,严加看管,待本王伤愈后亲自审问。” “属下这就去办!”阿午领命退下。 “属下随阿午一起,助他一臂之力。”阿文作势去追阿午。此等有趣之事岂能少了自己?阿文心想。 “回来!此事无需你去,本王另有要事命你去办。”上官颜扶额摇头,一脸无奈。 原本一阵失落的阿文听到“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