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小一点。” 佛光一点点小了下去,捧在掌心里微微放光,如同一粒萤火。 “再稍微亮一点。” 那光芒又大了点,恰好照亮了她的手掌范围。 “这样就好。” 她抬起头,眼睛闪闪发亮。 谢孤峤含笑看着她,“好玩吗?” “好玩。” 她说完,自己先愣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他在哄自己,明明像是哄小孩的把戏,可她就是很开心。 因为,她从来没被人哄过啊…… 小时候,宋知院要管着玄清观的事务,还要照顾她和陆雪庭两个小孩,她知道自己要懂事,知院已经很辛苦了,不能给她添麻烦。 小小的云烟,是个很懂事的,不用哄的孩子。 到了沈府,她身边只有扫雪逢月,这两个丫头什么都不懂就被买回府上,一团稚气,别说照顾她,照顾自己都费劲,往往还要自己哄着她们。 她就这么长大了,忘了她心里住着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不曾长大,依然盼着人来哄哄她、抱抱她。 她意识到自己真的很喜欢和谢孤峤在一起,她喜欢他的狂放姿肆,喜欢他带来的新奇快乐,跟他在一起,从来不用顾忌什么,喜与怒都不用遮掩,可以尽情展示给他看。 她想,原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谢孤峤啊。 可这份不久前才被她察觉到、刚刚萌芽的心意,却又不得不舍弃。 她不能毁了这个人。 她想,不能再沉沦、不能再纠缠下去了。 这念头一起,她心中涌上一股难言的涩意,酸涩感直冲鼻端,让她眼眶微红,差点掉下泪来。 她忙转过身遮掩情绪,对着书柜说,“咱们分头找找,看他书房里到底藏着什么。” 谢孤峤盯着她的背影,半晌嗯了一声。 借着佛珠的微光,两人将慕沉的书房翻了个遍,然而他们一无所获,也未捕捉到一丝妖气。 这下连谢孤峤也陷入沉思,到底是什么妖物,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藏得这么好,不露出一点马脚? 他想着想着,忽然想起了被他忘记的一件事——在宫中慕沉对云烟出手时,被佛珠融化的妖物影子…… 他眉心一拧,就听沈云烟惊呼道,“有暗格!” 她在书房的挂画旁边摸到了一处隐秘的机关,找到了藏在这幅水墨画后的暗格。 三寸见方的暗格里,放着一个黑沉沉的乌木盒子,她将盒子取出,只觉入手沉甸甸的,盒子虽小,里面的东西似乎十分有分量。 她将盒子放在桌上,刚想打开,谢孤峤道:“我来。” 四目相对,她点了点头,退开一步。 谢孤峤伸手挑开了盒子上的扣锁,啪嗒,盒盖打开,一股沉郁之气从盒中冒出来,这气息令沈云烟觉得十分不舒服,好像置身于墓地里,那种阴冷湿腐之气,挥散不去。 然而盒子里并未冒出什么诡异妖物来,而是整整齐齐摞着四枚玄铁令牌,令牌上用篆体刻着一个“御”字,那股阴冷气息就是从这些令牌上发散出来的。 这几块令牌带给她的感觉诡异而不详。 身旁谢孤峤冷笑一声,“我道是什么,原来是这种伎俩。” “这是什么?” “御妖令。”谢孤峤道,“用令牌驱使妖物,使其听令行事。” 沈云烟睁大眼睛,“妖物还会为人办事?” “这是邪道手段。” 世上学佛学道之人何其多,并不是每一个都心怀正念,有人学得一身诛妖本领,一念生邪,可能修为尽丧,也可能沦为邪道邪僧。 所谓的邪道,便是道门的叛徒,道门人人得诛之。 他们平时像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不敢在人前现身,凭借着一身本领,藏身暗处,蛊惑人心,行事与妖邪无异。 邪道虽然少见,但危害往往甚于妖邪。 比如这些玄铁令牌,本身是一件困妖法器,落到邪道手中,加以炼化,摇身一变成了控制妖物的邪器。 平时将妖物锁在令牌中,办事时才将之放出,令牌既是妖物的囚笼,又是隔绝妖气的完美屏障,难怪巡查武僧发现不了。 “这个三皇子,倒是交游广阔。” “本皇子确实善于交际,不然怎么深更半夜还有客上门呢?” 随着阴冷一声,书房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三皇子慕沉在侍卫簇拥下走到门口,侍卫们举着火把,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