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当是童言童语,在一旁笑得温柔。 等他长大了,他的心意也从未改变过,他一直想她做自己的太子妃。 而她的心,也十年如一日的未被他焐热过。 她从不叫自己“太子哥哥”,而是称自己为“殿下”,客气而疏离。 慕谦心口钝钝发痛,其实他早就猜到了,只是听她亲口说,心里还是会难过。 他缓了缓,让自己面色平和,“相爷还好吗?” “病情沉重。”她说,“我疑心他被妖所害,他却不信,他迟早要死于自己的固执。” 慕谦皱了皱眉:“云烟,相爷再怎么说也是你爹——” “生死有命,非我能左右。” 慕谦顿了一下,没有再劝。 沈云烟心想,这就是他们最大的不同了,太子仁孝,他不能理解自己对沈丞的冷漠,哪怕他出于涵养不跟自己争辩,他心中也是不认同的。 更别提这些年沈丞对他的支持和教导,提起沈相,太子心中唯有敬重。 她对沈丞无比冷漠,他却敬沈丞如父。 哪怕他们真的在一起,恐怕也会因此生出无穷的矛盾。 外面有羽林卫盯着,沈云烟也不能在东宫久留,约莫两盏茶后,她起身告辞。 慕谦送她到门口,“云烟,我被幽禁以来,只有你来看望我,人情冷暖,此时方知……” 沈云烟道:“殿下是万民之望,很多人默默支持着殿下,只是他们无法出入宫禁来看您,盼您念及百姓,千万保重。” 说着,冲他行了一礼,就此告辞。 慕谦怅望着她的身影,今日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南雁为她家殿下不平,“沈姑娘真是绝情人啊……” - “为所爱之人,万劫无悔?”马车里,谢孤峤品着这句话,颇有兴致的看着她。 沈云烟道:“大师就这么喜欢当梁上君子,偷听别人谈话?” 她又喊起了大师,显然是不满他偷听自己跟太子谈话。 谢孤峤含笑:“我要是不偷听,怎么听得到你的真心话呢?” 对比太子,他才知道沈云烟对自己有多特殊,这样一来,怎么不让他心情大好? “我很早就想问你了,你为什么非要藏在我马车里?” “不然我该在何处?”谢孤峤道,“车顶上?车底下?” 沈云烟:…… “这回你怎么不走了?” “我说了,要走时我会告诉你。”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谢孤峤想了想,“沈小姐殷勤请我来除妖,妖物不除,我怎么能走?” 她心说,我是请人来除妖,但请的也不是你啊。 如今除妖之事陷入瓶颈,见了太子虽然弄明白了他被幽禁的原因,可这事竟没有她帮得上忙的地方…… 谢孤峤看着她的脸出神,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 他忘了什么来着? 算了,不重要。 回到沈府,沈娇娘竟在中庭和柳姨娘吵起来了,下人们默然立于一旁,絮雨也在一旁围观,见她来了冲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赶紧来看热闹。 沈娇娘已经气冲上头,顾不得旁人,“说什么天女太难选上,你就是舍不得银子!” 柳姨娘怒道,“你也不想想,京中多少富贵人家,人家几辈子的家底,何其殷实!你爹又不是贪官,拿什么去跟人家比?添香油,添多少两是个数?!再说了,又不是添了银子就能选上,最后不还得听那些和尚的!” “我不管,我就是要当天女!”沈娇娘喊道,“娘,你不是最有办法的么?你想想办法啊!” 柳姨娘让她气得额角突突直跳,她再有办法,也左右不了梵音寺高僧的决定,在他们面前,自己这姨娘算得了什么? 眼看两人僵持住了,絮雨看热闹不嫌事大,上前道,“姐姐,你有你的难处,娇娘呢,也有她的道理。依我看,凡事得要试试看,才知道行不行,不如先往寺中添上一千两,说不定就有用呢?” 沈娇娘平日极其看不惯这狐媚的姨娘,但她竟然向着自己的说话,她点头道,“就是。” 絮雨一笑,问管家:“严管家,老爷这个月看诊吃药,花了多少银子来着?” 严管家道:“花了三千两了。” 这两个月沈府病急乱投医,什么大夫都往家里请,宫里的御医要打点,有名的大夫诊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