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中秋人心惶惶,戒严之下的帝都,凉爽的微风也吹不散皇城上空笼罩的燥意。 芸娘见了那日血腥刺杀,本以为要做几日噩梦,却不想,除了第一晚之外,之后梦中见到的都是太子又是狂怒,又是哀嚎的模样,仿佛死了亲爹似的。 看太子倒霉,芸娘反到有了几分畅快。 她的运气似也跟着好转了似的,她请了威武镖局的镖师去寻找爹,小心起见,又另寻了一家龙武镖局去打探大哥等人的下落。 今日,这龙武镖局的镖师带来了好消息。 芸娘在崔十二庄外官道边茶棚里约见了镖局大镖师。 这大镖师人高马大,眉目间眼神格外的精明,他对芸娘道:“已查探到几处吻合的地方,不过,这地儿都是大户人家的私宅,守卫森严。” 话这样说,大镖师也暗示芸娘,他们之中也有武功高强之人,能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更清晰的打探宅子内的情况,若是需要救人,也可以,“不过,那是另外的价钱。” “可以,先弄清楚情况。”芸娘询问了价钱,虽然贵,但咬咬牙也还行。太子赏赐了她不少的银子和首饰,她便是要用这些钱来找人。 大镖师这时又提出如今帝都戒严,他们这般的行当,全部都被严加看管,“若是小娘子想要救亲人,只怕会有所耽搁,但若是能从东都洛阳调集人手,自然能快速帮娘子解决问题。” 芸娘从这般看似为她着想的话中,只听出了两个字“加钱”,而且这钱还必须得加,不然就是人手周转不开。 “亲人?哼,谁说我要救的是我的亲人?耽搁?那更好,让她们好好的受些折磨,若不是我想亲手报仇,只恨不得他们被关上一辈子才好。” 于是,大镖师便知道了芸娘的故事,父母被一场大火烧死,她年纪轻轻投靠舅父舅母,却日日吃不饱饭,还要替舅父做家中的活,鸡鸣时便要起,狗睡时还未睡。 后来,更是被舅父卖给了六十岁老头地主做妾室。如今,她熬死了老头,因着生了唯一的儿子,得到了大半的家产,而舅父舅母也得罪了人被关了。 这小娘子,是要找到伤害了她的人,好好炫耀报复一番,哪里肯再出多的钱? 大镖师觉得遗憾,本以为这小娘子瞧着年纪小,好糊弄,骗些外水,谁知道竟然是个狠角色。 但他也不觉得亏,这故事,竟然比话本上还要精彩,“小娘子,你放心,这等欺压幼小的恶人,我等定要替你找到,让你早日完成心愿。” 待到大镖师走后,芸娘在茶棚待了两刻钟,这才戴上帷帽。 正欲回崔十二庄,遇到骑马而归的松石,自刺杀事件发生后,谢馥深便进了宫,几日不曾回来。 她瞧着松石神色匆匆,上前一问,却知太子殿下督察大理寺,如今正在查刺杀一事。 这本和他们无关,可谁曾想,太子殿下要审问当日在现场的所有官员,“公子便不能回来,这事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公子便谴我回来告知小夫人,如今帝都不安生,这几日便由我来护着您的安全。” 芸娘越听越是心惊,这真的和谢馥深无关吗? 不知怎地,芸娘心很慌,被坐实了罪名,这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那她自然也跑掉,她的身家性命,系于谢馥深一身。 “公子如今在何处?已近十日未归,如今出了这事,不知还要多久,我替公子送些换洗的衣物和常用的东西过去。” 芸娘要亲自去瞧一瞧。 她态度坚决,便是松石要劝,也无法。 怪道公子在他临走时会说,若是芸娘要来,让他护着芸娘的安全。 如今,他依旧不明白女人们到底在想什么,瞧着公子却越发的进益了,他们也都日日待在一处,也不知公子什么时候去修炼了一番? * 大理寺的后院的一个小跨院,谢馥深便在东厢房,门外守着禁卫军,隔间还有同是在中秋那日,于珍馐楼饮宴的同僚。 青山推开一条门缝,瞧着门外越发森严的布放,心中似有些隐忧。 王将军被刺杀之事发生的当日,东宫太子对帝都刺杀事件极为恼怒,直奔太极宫,要将一干嫌疑之人斩尽杀绝,以正大耀赫赫威名。 朝堂之上,明帝询问群臣意见时,谢馥深一句“赫赫威名用以对外抵御外敌,何来对内欺压子民,不妥。” 让明帝深以为然,却也让太子暗恨谢馥深多事,在太子极其一干朝臣强烈要求之下,明帝便着令太子督察大理寺,全权负责此事。 太子誓要一雪前耻,常住大理寺,让禁卫军抓了不少人,连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