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离开二楼的病房没一会儿走廊里就响起摇铃的声音,所有病人的脚步一顿,突然加快速度往同一个方向涌去。 东方凛一把拉起夏花往楼上飞奔,廖晨在自己的楼层跟两人喊了一句“凛哥你们保重!” 就分道扬镳奔向病房。 抽号牌的时候大家下意识觉得低一些的楼层能够更快找到病房,两人把楼层较低的病房给了自保能力差一些的高中生和廖晨,他们两个就算遇上什么也总能扛一下。 此时铃声铃铃铃,铃铃铃地回荡在每一层楼,明明每一层都有一个声源,却规律又诡异地重合。 然后突然之间,戛然而止。 来不及回病房了。 脚下的地面突然此起彼伏地蠕动起来,一直匍匐在黑色霉团下的触须向两人的脚踝缠绕。 东方凛挥刀砍下去,但这里的触须跟无罪身上的不同,它们不是机械地按照既定的程式触发防御和攻击,却像是能够思考一般,飞快缠向他持刀的手。 沐夏花那把20积分的刀在此时完全发挥不了作用,她的新月刃旋出去短暂地劈开一道缺口,但很快整个地板,墙壁,天花板,越来越多的触须集中过来,将两人除了头脸之外缠了个结结实实。 走廊的另一端出现几个护士向他们走来,抬起两人走向来时的方向。 夏花刚试着挣扎了几下,就看到东方凛因为挣扎的太厉害,“砰”一声脑袋着地,腿却还被抓在另一个护士手里继续拖着往前走。 她立刻就不挣扎了,跟抬着她的护士说:“你抓牢点,我觉得我快掉下去了!” 头朝下被拖着的东方凛:…… 经常有那么一两个瞬间他会生出想要换队友的冲动。 夏花:为什么?又不是我害你掉下去的? 走廊的尽头是护士站的大厅,那些游荡在走廊里的病人此时排着队正在领药。 沐夏花和东方凛被抬着来到队伍前端,她立刻抗议:“不排队吗?我不要插队!让我排队!” 很显然这些护士是不会理她的,她被放在地上,迎上东方凛一言难尽的目光。 “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实在不知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夏花:?干嘛要知道? 发药的护士手里拿着两颗胶囊靠近,胶囊的接口处还露着一点黑色的霉菌,有细如发丝的触须被夹在那里扭来扭去。 夏花被两个护士抓着,只能用力向后仰头。 她嘴上问东方凛:“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它离我远点?” 手上已经调出新月刃飞快地切割缠在身上的触须。 这些触须像是有知觉,每割一下就抽搐着缠得越紧。夏花手腕的皮肉深深地被匝紧,勒得充血成紫色也不去理会。 在护士伸手来拉开她的口罩时夏花狠狠割断触须将环刃抡出去,护士的脸从中间被横劈开,上半截脑壳飞了出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整栋楼里传递着一声长长的愤怒的尖啸,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 那不似人的声音让夏花莫名打了个冷颤,她从没有体会过这种战栗的感觉,连背后的寒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一个模糊的感觉告诉她那是邪神的声音。 可那又怎么样,邪神也要遵守游戏规则吧?它没有被召唤,所以不能出来。 她换成长刀向其他护士砍下去,等新月刃再次飞回她手上就飞快地将东方凛解放出来。 东方凛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的手腕——” “现在是管手腕的时候吗?” 愤怒的尖啸声没有消失,地板墙壁和天花板上再一次伸出无数触须。 沐夏花可不想再被缠一次了,她卯足了力再次抛出新月环,这一次环刃没有只回旋一周就回到她手上,而是环绕着两人不停地飞旋,切断那些想要靠近的触须。 武器面板上新月环的熟练度和契合度都在缓慢提升。 那些触须没有再伸向两人,而是进入了之前已经被砍倒的护士身体中。 东方凛再次拉起夏花就跑,她在奔跑间回头,看到地上的护士们四肢僵硬地爬起来,而那些“病人”却溃散成一团团黑色的渣滓。 黑色霉菌仿佛榨干了它们身上最后一点能量,在那些残渣上疯狂地膨胀增殖,一瞬间铺天盖地充斥着整个大厅。 一团团庞大的人影从那些霉菌中聚集成形,以触须为筋骨,以霉菌为血肉,“它们”活了过来,缓缓转头盯住夏花的背影—— 沐夏花在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