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莫测(1 / 2)

入夜。

虽刻意压低了声音,竹木屋外的动静依旧惹得蒋汐探出脑袋。数列便衣男子操练着把式,阿伏的身影从密林深处出现,片刻就到了牧原身前,侧着耳朵嘀咕着什么。

“郡主,到时间该上药了”

袁伍寒敲三下敞开的房门,蒋汐回过头来,将热水帕齐整。余淮飞强绑她走,却将赵瑾然送的雪莲膏一并带上了。牟宫之内必有这少督主的耳目,可他如此微毫的做法,是何缘故?

空气中墨香与鲜竹沁味交融,男子步行靠近,稍躲了些眼神,桌上的数块竹片空无一字。

蒋汐默然,接过他手中的药瓶。袁伍寒后退两步,以内力解散两侧的帘纱,转过身去。伴随着药膏的清凉,他平静解释道:

“余淮飞是我旧识,个性乖张,好在智勇双全。很多事情我还未查清。官道受伏那次,小煜后来查到,逼你至悬崖处的人与黄振无关。只是问罪当日局势混乱,他便瞒了下来。沽名来信,纵火之人乃新留家丁,但畏罪自杀。湘妃册封所获虬龙鼓赠予了杨夫人,但那日失窃后无故送回袁府。我怀疑——”

袁伍寒瞬的止住嘴,蒋汐手中的动作随之停下。不一会儿,数人的脚步声传来。帘纱归位,余淮飞瞧见眼前人,随而大跨步踏进,右手一挥,史家兄弟带上来一个瘦弱少年。

郝亮和付源紧随其后:“公子,照您的吩咐,我们果真在炎渔村那破庙处发现此人”

蒋汐凑上前两步,那少年蜷缩着身子直打哆嗦,原本纯白底色的衣衫上染满尘埃,头发胡乱拢扎成马尾型,沟壑起伏般凹凸不平,后脑底部的长发却打蔫儿着沾在衣背。他的发绳很紧,衣袍却松松垮垮,边角褴褛。

袁伍寒稍微拦住她,蒋汐的目光仍落向那少年。他把头压得很低,凌乱的碎发禁不得一点风吹。额角的伤看上去就快结痂了,鼻梁高挺,却微有青紫色晕。从她的视线往前,已瞧不到他的双唇。

郝亮刻意压低了声音:“此人精神恍惚,甚有殊死搏命之勇,问他什么都没有答案,嘴里喃喃地就是‘放开’‘放开’......语气悲凉,或是遭遇过某种不幸”

余淮飞现出手中染血的断裂木块,冷冷念着其上文字,“聂......铭”

那少年抖得更厉害了些,蒋汐下意识朝他靠近,他却猛地一声嘶吼,缩趴在地,“别过来——”

蒋汐同样被吓得颤了颤。

“杜玉......聂铭”袁伍寒若有所思,看向侧边人,“鄢省私塾以木牌刻学童名,但这木块只仿形,不为真。”

余淮飞面色冷漠,“没钱读书却心生向往,便造了这仿制。那失踪孩童各不相识,父母宗族也无关联。幕后之人,难保不成是对这些孩童心生歹念。”

蒋汐不忍地瞧着那少年,史远左顾右盼之际不慎触到那孩子右腿,聂铭骤然如发疯一般朝身边几人踹去,躲闪之际,数支箭矢破门窗而入。敞开的大门正对着的,正是那孩子的位置。

袁伍寒只顾护着蒋汐往侧边退,史家兄弟却如条件反射般冲出去,郝亮、付源在门前挡了几下,也跟了上去。

那少年在地上挣扎哀嚎,蒋汐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只见一支铁矢穿刺而来,她情绪高亢,一跳即扑向聂铭,抱着他翻滚几圈。

屋内响起的,除了方才那“小心”二字,紧接着是她吃痛的惨叫。

袁伍寒愣了片刻,一个箭步到她身边,余淮飞略有些讶色,“竟能开口说话了”

聂铭狠狠将她推开,蒋汐衣襟前的眼泪还有余温。少年复杂的神色盯了蒋汐一眼,热泪垂垂而下,余淮飞轻挑了挑眉,刚要迈出步子,女声再颤抖着响起:“你别过去,他怕人”

“与我何干”余淮飞冷冷一笑。袁伍寒一掌内力将他震退半步,眼神发狠,“他只是个孩子。你刻意不设防,以他作诱饵。还要逼他么?”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在我的地盘,自要按我的规矩来,本督可不是善类。”男子说着,提起步伐没有半点犹豫。

蒋汐忍痛挡在聂铭身前,左臂的血微微往外渗。“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他说话。在此之前,你和你的人不能靠近他”

余淮飞转身,瞥向袁伍寒,以略带威胁的语气出声:“一天。若行动之前问不出话,我倒是想看看,你袁驸马会不会为了这个毫不相干的毛头小子,跟我拼命?”

男子的背影消失在少年余光的尽头,蒋汐沉沉地松了一口气,扭过头时恰捕捉到孩子一瞬的无辜与哀伤。

“你叫聂铭对吗?我叫蒋汐,这位哥哥叫袁伍寒。他的武功很厉害,我们会保护你的。别害怕,我......可以靠近你一点么?”

蒋汐试探着挪了分寸,少年依旧不适,却慢慢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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