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风绝羽离开了丛林,来到了一片广袤的平原之上。 连绵起伏的高山在天地的尽头拱卫起恢弘巍峨的气势,弥漫着整个泫沄位面的水行之气将整片天空都笼罩在阴雨连绵的磅礴水气之下,便得这片天地显得更加神秘昏沉。 短短七天,风绝羽总算适应了泫沄位面的气候,这七天之间,有六天半都在下雨,仅有半日不是雨期天色还阴沉沉的。 对于这个位面的了解,他早就从书上看到,泫沄位面是一个水行之气极为浓郁的地方,一年365天有300多天都在下雨,这千万里沃土从来都没有干过。 咔嚓! 一道闪电在头顶划过,将他的思绪牵扯回来,目光放远,在那片黄龙起伏的山岭间,隐约有着一条条缤纷瑰丽的银虹交错映现在雨幕之下。 仔细看,霜冷的银虹乃是由一颗颗星光聚拢而成,它们时而柔和、时而犀利、时而神秘,但最终都会朝着大地坠落而去,以至于从远处望去,宛若星天垂落,壮观无比。 风绝羽知道,那里就是幽岟大雨坪所在——铜雀山。 打定主意,他不再多想,唤出凭渡神器立身其上冲天而起。 从这里到铜雀山,目光所及之处尚有三座神山阻隔,但没有哪座神山可以比铜雀山更为巍峨。 雨幕绵绵,时而伴着雷声掠过,刺目的雷光照亮天地的一瞬,可以看见不远处也有一些修为不弱于自己的修行者正在赶路,且看起来跟自己一样,目的地都是幽岟大雨坪。 思忖间,风绝羽翻过了第一座山脉,随后抵达第二座山脉的时候,雨势突然变大。 乌云笼罩着四野八荒,无情将天河之水垂天而降,直似星海倒灌,淹没人间。 这一刹,遮起天幕的水行之力霍然变得无情狂暴起来,席卷高峰山地,让数不清的树植竞相折腰。 碗口粗的树木被狂风暴雨吹的拦 腰而断,稍微粗壮一些的树木支撑了半晌后终于连根拔起,顺着山坡滚向山脚,山地间的泥土顷刻间汇成了淤泥,引发了声势巨大的泥石流。 风绝羽双手掐诀,撑起一道炽白色的光罩,将自己保护好,才没被暴雨淋湿。 他正想从山顶飞过去,经过山顶的时候蓦地发现一块重约千斤的巨石由于泥土流失过多而向山脚滚落而下。 这本没什么,意外的是那石头被雨水和大风送走之后,连带着地面的淤泥流失了不少,里面竟露出一个地洞。 雨水疯狂灌进地洞之后,很快水满而溢,一个光秃秃的人头从里面飘了起来。 风绝羽只了一眼,那人头还动了动,他心下疑惑,莫非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僵尸?还是傀儡? 正想着,人头浮起,露出眼睛、鼻子、嘴巴,随即有咳嗽声传来,并伴有几声谩骂:“运气太差了,要不是给那老家伙算了一卦,泄漏了天机,也不会突然就怕水了。” 咳咳声中,藏在地洞中的光头深吸了口气,蓦地看见驱使神器站在半空中的风绝羽。 两个人同时一愣。 而这时,风绝羽也刚好认出光头的身份。 这不是那天在衡天城被衡天宗的人追杀的怪老头吗? 光头,头顶只有几根稀疏的白毛,一身邋遢的打扮,可不就是在他初到衡天城那天在城外看见的怪老头嘛。 虽然过了两千五百年,但风绝羽仍记得怪老头的样子,这是因为那天怪老头对他出言不逊来着。 为此,他还给衡天宗的追捕弟子指明了怪老头逃窜的方位。 “这老家伙,居然没被抓住。”风绝羽错愕了一下。 也就在这时,几股毫不掩饰的神念气息突然向这边飞来,而且是从不同方向过来的。 风绝羽刚要抬头,怪老头呜呼哀哉一声,冲着风绝羽说道:“你没看见我,明白吗?” 风 绝羽一愣,旋即明白了,想必这厮还没逃过追杀。 风绝羽慢条斯理的笑道:“不明白,你我无亲无故,我为什么装看不见。” 老头磨了磨牙,眼见着无处可逃,老头的表情从强硬变成了可怜:“小友,帮忙遮掩一下,待会有你的好处。” 说完,老头右手冲着不远处正向山下滚落的岩石五指一出,硬生生祭出一股吸扯之力,将岩头吸了回来,重新压在地洞上。 风绝羽根本来不及多说,冥冥中感觉到追兵更近了。 果然,十息之后,在他的东、西两个方向各自飞来三名负剑的神人,这些人身着白袍或者紫袍,一个个精神抖擞,周身弥漫着层次不一的强烈剑气,将风绝羽围住。 这两队神人各自的领队是一名中年和一位少年。 中年脸形方正,轮廓分明,五官严肃,留着浓郁且一看就经理修饰的胡须,他身着轻甲,腰悬古剑,厚实的胸肌将轻甲撑的鼓鼓的,一件火红的披风在背后随风而动,宛若阵前将军一般威风凛凛。 再看那少年,个子中等,云衫白挂,腰缠玉带,玉带上挂着一枚古香古色的葫芦,少年手执一把戒尺,神色桀骜地环顾四周,竟是看着比那将军更高人一等。 两队人马齐聚,目光皆是不约而同落在风绝羽的身上,而这时,他方才注意到这些人的胸口处各有一个剑形标记,似乎来自同一个势力。 百剑神庭。 风绝羽一眼便看出这些人的背景,心中更是狐疑。 两千五百年前那怪老头就被衡天宗追杀,过了两千五百年,他又被百剑神庭追杀,他到底惹了多大的麻烦,怎么感觉好像所有泫沄位面的势力都被他得罪了一遍呢。 正想着,左侧的将军开口了:“咦,不是老不死的,喂,小子,可有看见一个秃顶杂毛的老头由此经过?” 果然是找那老不死的。 风绝羽一双漆黑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