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跃山上,山风微拂、空冷气凉。 伴随着红杏夫人略带病态的孱弱回答,西境联军众强者纷纷错愕住了。 “你说什么?我们攻打桐州的消息泄漏掉了?这怎么可能?”玄上真人瞪着眼睛,老大的不信,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红杏夫人,试图从那张病态的俏脸上发现出一点谎言的端倪。 可当他仔细看了一会儿之后,却什么都没看不出来,不由得对红杏夫人的这个消息将信将疑了起来。 “消息泄漏了?这不可能吧?大家举事都是暗中谋划的,除了各大天宗的掌尊之外,其余人等不到桐州根本不知道要干什么?消息怎么可能泄漏了呢?”这时有人质疑了起来,马上就人随声附合。 “是啊,为了这个计划,大家守口如瓶多年,而且在行动的前一夜,互相之间都没有通气,怎么会走漏风声呢?” “红杏夫人,你不会故意这么说,抵消你的过错吧?你有什么依据?” 众人齐唰唰的点头,那一双双看向红杏夫人的眼睛就跟要吃人似的。 “依据吗……” 红杏夫人拉长了声调,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想听接下来的细节,可是前者慢吞吞的拖了很久,方才苦叹道:“我确实没有。” “……” 现场一阵死寂,紧接着爆发出阵阵喝骂声。 “红杏,你敢戏弄我们,你到底想干什么?” “好一个啸月宗,临阵变卦,似大军为无物,真是狗胆包天。” “妈的,这啸月宗不会投靠山海书院当了奸细了吧,否则怎么会视军令如同玩笑。” “……” 一阵阵指责、一声声漫骂,毫不留情的喷涌出来,众联军首脑代表言语如刀,把啸月宗骂了个狗血淋头。 锦绣福地的高手姜 昊浑身散发着一股子难言的戾气,气的浑身发抖道:“红杏宗主,你要为你的话负责任。” 这时,红杏夫人昂起了头,毫不怵那些要吃人的目光道:“依据我虽然没有,但消息却是属实的,就在行动之前,啸月宗隐藏在东境的眼线亲眼看见山海书院武楼楼主骆临楼以及其部下精锐出现在桐州地界,其活动痕迹异常隐秘诡谲,若不是在下早早在那埋了眼线,也不容易发现……” 红杏夫人声音突然清脆起来,压下了一切质疑之声,然后环视全场道:“在下知道刚刚那个命令让近十年来西境的心血付诸东流,可一旦消息属实,那我等西境联军将会变成送入敌人口中的肥肉,大家请想一想,东、西境两争斗多年,双方实在是到了不可走错一步的关键时刻,若在此时,中了敌人的圈套,那西境花了一百五十年所创造的些许优势,会在这一战中荡然无存,不仅如此,还会给山海书院可趁之机,难道不是吗?” 一声反问,全场无声。 旁边的黄天爵那个汗啊,一双手藏在袖子里怎么控制还是哆嗦个不停,心说夫人这张嘴真是比一流承神之宝还好用,这撒谎都不带眨下眼睛的。 其实这个时候西境联军心里也犯合计了,他们都是混水摸鱼的高手,可如果让他们把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家业扔进敌人的嘴里,那是绝对不能忍受的,说白了,这帮人背后放冷枪施冷箭肯定在行,而且还一个顶俩、顶仨,但你要是让他们冲锋陷阵,说是拿出来损失来创造更好的局面,那一个个肯定要当缩头乌龟的。 这也是为什么,东、西两境实力相差无几,可打了这么多年,只占了一点点的优势, 那还是在啸月宗肯牺牲、肯拼搏的基础上才创造出来的局面,如果没有啸月宗,让这些各存私心的家伙去跟齐心协力、在东境创造了数千近万年局面的山海书院斗,基本上用不了一个回合,就得让人打的抱头鼠窜了。 红杏夫人也是看出了这些人心存私心,受不起损失,才会以这种极为无赖的方式给自己找借口。 没想到一击即中,效果还出奇的好。 见西境联军的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红杏夫人嘴角微不可察的弯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很快又收了回去,无比痛惜道:“唉,一百五十年,大家都经不起消耗了,如果这一仗我们输了,那未来的局面将会重新落在山海书院的手里,而他们士气如虹,西境更是无人能挡,但我们现在已经占领了迁跃山,可以说是进可攻退可守,只要我们不出错,即使这一次没有成功打下桐州,我们一样还要有机会,所以从全局考虑,在下不敢冒那个风险,又或者在下一介女流,不如诸位果敢当机立断吧,总之,这个责任我负、罪过我担,但只要能让西境立于不败之地,日后可慢慢筹谋,无论什么结果,我都接受了。” 话说到此,又是请罪、又是道清利害,总之红杏夫人把心理战的特点发挥的淋漓尽致,怎么说都合情合理了。 西境联军当中,可不都是像锦绣福地那样精明的存在,反而大部分都是在锦绣福地的淫威之下,被迫拉开跟七霞界主山海书院站在了对立面的,他们担不起损失,更不想有任何损失,况且红杏夫人此前几十年一直在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向天下宣告啸月宗和山海书院的仇恨,如此一来,有些人自然觉得, 红杏夫人对山海的恨意绝不会轻易化解,她是真的想从大局考虑。 这样一来,指责漫骂的声音就小了许多了,甚至快消失不见了。 但也不是人人都容易蒙骗的,最起码,锦绣福地的人不信。 华春和姜昊虽然没说什么,但从二人对视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一份深沉、一份质疑,以及一份毫不掩饰的阴森。 龙阳洞玄上真人跟啸月宗打交道的时间太长了,他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