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闷响。
高氏撞进了一人的怀里。
他伸手扶着撞得头脑昏沉的高氏,把她推给双睫衔着大滴泪水的白琇莹。
“照顾好三少夫人。”
说完,他面对高夫人的方向,缓缓举步。
他是凭空出现的。
倏然现身柱子之前。
没有人能看到他如何现身。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包括黑衣人。
黑衣人的剑,又逼近高夫人几分。
只是那言语之中,带着恐惧。
像是恐惧到极致,从而失去了分寸一般。
“再靠近一步,我杀了……”
话音未落,只见他已闪至高夫人身边,手指捻着横在高夫人脖颈上的兵刃。
“叮”的一声清越呜鸣,那剑便断成几截。
剑尖被他衣袖一扫,扎入威胁高夫人的那名黑衣人胸膛。
黑衣人应声倒地,绝了呼吸。
另外几名黑衣人见状,又有人围向他攻来。
有人把剑送入高瀚胸膛。
然而仅仅只是瞬息之间,已是尸横遍野,众人尚且看不出他是如何动的手。
最后,是他抽出送入威胁高瀚那名黑衣人胸膛的剑,甩了甩剑尖上的血,轻声细语:
“三少夫人,白府会支持您做任何事。在这样的情况下了却性命,岂非是亲者痛仇者快?”
高氏泪流满面:“我不想,拖累娘亲和弟弟。”
阿一淡声开口:“有在下与六姑娘在,三少夫人不会拖累任何人。”
高氏深吸一口气,情绪很快就从绝望之中抽离。
是她的阅历,造就了如今的骨气与冷静。
她盈盈拜下:“多谢风军师救命之恩,下次不会了。”
高瀚目瞪口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身手。
反应过来后,他哭着向母亲张开双臂:“娘亲,我害怕……”
高夫人面色苍白地将他抱住安抚。
而后看向阿一:“风军师,这……”
阿一拱手:“外边的已经解决了,还请夫人不必挂心。只是高大人意图将这些杀手的来源,栽到白府的头上,容在下告辞,前去收尾。”
高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被阿一截断:“三少夫人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意受胁迫。”
“这是三少夫人的决心,在下受大将军所托,不论如何都要支持三少夫人。其余的话,夫人不必多言了。”
高夫人搂着高瀚,眉眼尽是冷意:“妾身是想说,不用顾及这边,也勿要留有余地,尽管大施拳脚吧。”
阿一点点头,随后离开了。
白琇莹握着高氏的背云,心有余悸:“三嫂,你这是想吓死我么?不是已经说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轻易放弃。”
“适才只要你假意签下文书,给我争取一个空挡,我便能解决他们几个,你为何要选择这样决绝的方式?“
高氏握住她的手,唇边泛起一抹苦笑:“六姑娘,只要我还活着,这件事就没有解决的时候,只有我死了,才能保母亲弟弟平安。”
“我不想背信弃义,也不想成为不孝之人,唯有一死,才能不辜负你长眠泉下的三哥,也不叫母亲和弟弟丢了性命。”..
白琇莹心知高氏所言非虚,便也没有再多言。
那种情况下,还能怎么做?
而风军师在最后一刻才出现,想必也是为了看高氏的决心吧。
如今看到高氏这般坚决,风军师一定不会放过不惜伤害妻儿也要威逼女儿的高大人。
高夫人冲女儿伸手:“放妻书给为娘看看。”
高氏伸出手,把白惟墉所书的放妻书递了过去。
高夫人仔仔细细的看着,最后握在手里,狠狠撕碎。
她说:“经此一事,为娘已知人鬼之分,我教养长大的掌上明珠,断不能入鬼巷。待此间事了,你便回夫家吧。那儿,才是你真正的家。”
说到这里,高夫人泣不成声。
其实此间之人,她的心最为痛苦。
痛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她无能为力。
苦在她不够坚决,在子女之间犹豫不决。
险些害了一双子女的性命。
若非白府的人出手干预,她早已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何还能有这儿女俱全的时候?
而高瀚,这时也褪去了丑恶的嘴脸,变得战战兢兢,如同雨中湿了身体孤立无援的雏鸟。
他哽咽着问:“娘亲,这是怎么回事?”
高夫人缓缓开口,说出深埋过去的一桩往事。
“当年你父并未身居高位,几番求娶于为娘,并向你外祖父许下此生不纳妾的诺言,最终你外祖父才点头应允这桩婚事。”
“父母成亲之后,你父亲也很是上进,靠政绩一步步做到五品官的位置,后来又因与白府联姻,成为知州。”
“但谁也不知道,百姓口中菩萨心肠的父母官,那个一心为民的知州大人,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阴险之人。”
“为了娶娘亲以助他的仕途,他不惜害死高晟的生母;如今为了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