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玉书院的演武场,一下车便遥遥看见几道熟悉的身影,颇为意外地扬扬眉毛。 除却霍少骞、薛融还有宋昭这几个叫得出名字的人,其余的学子几乎都是在鹿吴山上打过照面的人,非富即贵。 毫无疑问,在场的全是浮云书院的学子,偌大空旷的场地上只有她一个女子,众人见她迆迆然走了过来,纷纷露出诧异不解的神色。 “元念姑娘,你是不是走错了?”佯装成薛融的柳絮挠挠头,温声问道。 她内心一阵煎熬,也不知道谢令舒走的时候有没有和元念姐姐说过她的计划,现在看着谢元念这些一反常态的行为,分明是被妹妹的死给刺激到了。 而作为知情人士之一的柳絮却有口难开,眼睁睁看着谢元念这般伤心痛苦,实在有些违背她的良心。 “她没走错。” 身后一道浑厚低沉的嗓音突兀响起,在场的众人循着声音转头,只见一个身着劲装的魁梧男子阔步走了过来,气宇轩昂,面露威严。 谢元念顺着众人的视线转过头,在见到那人的脸后陡然一惊,敛起神色拱手朝他行了个礼,掩去眼中的讶异,默默唤了一声:“参见赵将军。” 原来教他们习武的竟是禁军统领,换句话说,教她习武的竟是她爹的死对头。 谢元念心中顿觉不妙。 要说此人是她爹的死对头似乎也不怎么符合事实,准确来说,现实情况应该是这位赵统领单方面不喜欢谢朗。 同为武将出身,“忠义仁勇”四个字谢朗是一个都不沾,全靠白老将军提携才勉强把他这滩烂泥扶上了墙。 偏偏谢朗对自己的能力又没个数,还以为自己英勇无比,常常做些让人啼笑皆非的恶心事,惹人厌恶,其中赵然尤为讨厌他。 而谢元念作为谢家嫡长女,如今却当了他手底下的学生,要是赵然恨屋及乌的话,那她的习武生涯估计会坎坷重重。 谢元念抿紧了嘴唇,凝神观察着赵然的反应。 然而那道压迫感十足的视线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赵然走到演武场中央,眼神森然凌厉地扫过在场的众人,沉声道:“日后,她便同你们一起习武了。” 一道男声当即笑了出来,语气里带着惊讶,而更多的则是轻蔑,不悦问道:“赵将军,你让一个女子来和我们一起习武?这不是浪费大家的时间吗?” 他面色不善地看看谢元念,大声叫嚣道:“这位娇滴滴的大小姐,见你这般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柔弱模样,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还是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谢元念面无表情地斜他一眼,发现说话那人正是刘尚书家的小儿子刘成聪。 在来之前谢元念便算准了会有这种无聊挑事的男子出来扫兴,她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好几套说辞,足够给他扣上好几顶忤逆圣意的帽子。 可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像这般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光靠嘴皮子只能治得了一时,治不了一世。 想要这段时间过得消停一点,还不如直接把他打到服气为止,好生震慑一下,让这类人从此见到她就绕着走。 谢元念睨他一眼,忽而温和一笑,轻声道:“我该不该来,你试试便知。” “一介女流,口气倒是不小!” 刘成聪拿着弓的手一扬,冷哼一声:“哼,到时候你输了可千万别哭鼻子,免得他们都说我欺负女人!” “谁哭还不一定呢。”谢元念柔声答道。 赵然见状也并不劝架,看好戏一般往后一退,朗声道:“既然如此,你二人今天便比试比试骑射,就当是入学测试了,看看你们的水平。” 围观的学子旋即响起一阵欢呼的声音,自动给谢元念和刘成聪让出来一条路。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靶场,赵然让两人先去挑两匹马,又指了指放着弓箭的木架,道:“挑好了马匹就来这边选一把趁手的弓,不要磨蹭。” 他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谢元念,语气淡淡道:“想要退出比赛的,现在便是最后一个机会了,人应有自知之明,不该你掺合的就别掺合。” 谢元念只当他是在放屁,对此置若罔闻,神色自若地挑了一张合适的弓拿在手上。 她今天穿着一身胡服,腰间别着几支木箭,英姿飒爽地翻身上马,利落地挽了挽袖口。 三轮九箭,每轮三支箭,以中靶箭数多者为胜。 谢元念一夹马腹,来到靶场前的空地上跑了一圈,估算好距离后,便对着身侧的刘成聪柔柔一笑。 刘成聪被她明眸皓齿晃到了眼睛,心想美人计对他可没有用,刚想开口挖苦谢元念几句,却见对面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