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贞点点头,满眼崇拜道:“师姐是我们这一辈最厉害的人,她修行刻苦,游历四方,兴许——” 她忽然顿了顿,两手一撑桌子:“她的道行远在我之上,兴许,师姐能从你身上看出点名堂!” 谢令舒忽然想到了什么,问:“既然临妙真人是你的师姐,那你也是从泑州来的吗?” “唔……算是吧,”临贞细细回想了一下,“不过我入师门还是七八年前的事,对于以前的事情我知道的不算多,你若是想打听,不如去找我师姐问问。” “好,”谢令舒点头,沉吟片刻后又有些迟疑,“只是……明日午时我们便会从清乐镇出发,不知时间来不来得及。” “既然你已确定谢朗不是来抓你的,不如在清乐镇多留两日。” 临贞支着脑袋说道:“我从那人身上搜出了密信,他还没来得及将消息递出去,谢朗应该还没发现我来了清乐镇,也并不知道派来追踪的人已经死了。” 她想了想,继续道:“而且那人身上的令牌被我扯掉扔了,这里的官府想要查清楚他的身份,还得费一番功夫。我和师姐打算两日后出发回泑州,你们若是想同行,可以先在道观里住下。” 能从临妙真人的嘴里多打听点消息固然是个好机会,但谢令舒仍旧有些犹豫:“可若是谢朗反应过来亲自来了清乐镇,岂不是能将我们一网打尽?” “不一定。” 萧祁突然插了一句嘴:“令舒丧期未过,谢朗在陛下面前大闹了一通,自然会把戏做全。此事哪怕再紧急,他也只能在家再多装一段时日的丧女之痛,不会轻举妄动。” 临贞听得咋舌,这一家子的关系竟比她想象中的要差上许多,神色古怪道:“我之前还以为,是因为我说了一些对死者不敬的话,谢朗爱女心切才急着要追杀我,可今日听你们一说,倒也不像是这回事。” 谢令舒也想不通,道士说话向来模棱两可,谢朗这分明是心里发虚对号入了座,才对临贞如此穷追不舍。 “你说我命格蹊跷,谢朗和白月荣的反应如此强烈,他们定是在我出生前悄悄做了什么偷改命格的事,害怕被你捅了出去东窗事发。” 她思忖道:“当今圣上不喜鬼神之事,对于游方术士更是讨厌得很。若是发现有朝中官员暗中信了巫术,免不了被陛下一顿痛批,同僚也都会上奏弹劾。如此一来,谢朗当然会杀你灭口。” “听起来,好像是有点道理……”临贞张了张嘴。 先帝便是因为追求长生之术才变得疯疯癫癫,最后猝然离世的。当今圣上由此很是厌恶此类东西,虽没有明令禁止民众百姓们求神拜佛祈福烧香,但这些年也抓了不少装神弄鬼的道士。 他们师门也是因此低调行事了许多年,像临妙师姐这样大的名气,若不是替人求卦问卜时从不收钱,也一直老实本分并不搞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估计早就被官府抓起来关入大牢了。 民间尚且如此,朝中惯会迎合上意的官员们就更不必说了。除却做法事或者祭祀等必要场合外,人人都恨不得避着他们这些道士走,生怕和他们沾上点关系被人参上一本,惹得陛下不高兴。 想到这里,临贞越来越觉得自己的主意甚好,连连点头:“所以你们来凌虚观中住着,那些官兵也不会来查,倒是比客栈更加安全一些。” 谢令舒难抵热情,也觉得再拒绝就有点不礼貌了,便顺着临贞的话答应道:“想必此刻出城也会被仔细盘查一番,那我们便叨扰两位仙长了。” “不叨扰,不叨扰,”临贞说着将点心又往她的方向推了推,“说句实话,我就算再活五辈子、五十辈子,都再难遇到谢小姐这样稀世罕见的命格。既然今日碰见了,那便是缘分。如若真能帮到两位,那也不算枉费了这一身的修行。” 两人约定好了时间,再聊了聊去泑州的路线,一直说到茶水见底才收住了话头,出了茶楼后又一路同行到山脚下,挥手道了别。 回到客栈后,许是觉得尴尬,萧祁坚持今晚打地铺睡在地上,谢令舒一番劝解后无果,便也向他妥协了。 “地板又硬又冷,你确定不来床上睡吗?”谢令舒揉了揉眼睛,看着萧祁从柜子里拿了套被褥铺在地板上,最后劝了一句。 “我睡得晚,又常常失眠,恐怕会打扰到你睡觉。” 萧祁低着头替她掖了掖被角,鸦羽长睫轻轻垂下,一颗小水珠还挂在睫上,眉眼不负平日里的凌厉,倒是替他平添了几分乖顺。 “我也失眠,所以床头常备着书册话本,有时候看着看着瞌睡就来了,有时候呢,又会越看越精神。” 谢令舒看到萧祁躺了下去,又将半个脑袋伸出了床板,两手撑在身下,趴在床边自上而下地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