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突然想起让她跳级?之前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啊!”祝思来兀自坐起身来,在黑暗中一双眼睛瞪得浑圆。 此时虽然立春有半个月了,但夜里气温不高,还是冻人得很。 “你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周云瑛抚着狂跳不已的胸口,往祝思来背上锤了一拳,把他拉下来躺着,“说话就说话,坐起来干嘛?天这么冷要是不小心弄感冒了可不是好玩的。” 夫妻两人并排躺着,周云瑛也把她的想法娓娓道来。 如果说祝昭想要舟舟跳级还有点儿虚荣心在,周云瑛就完完全全是替舟舟考虑。 她觉得幼儿园目前教的东西,拼音和简单的算术舟舟早就学会了,真没必要再待在幼儿园里浪费时间。 而且自从舟舟大病一场后,舟舟幼儿园放学都是被周云理接回周家,连带着祝思来和周云瑛一家三口在周家吃饭。 但周云瑛的小妹周云琦再过几个月估计就要生了,到时候周家老两口忙着照顾小婴儿很有可能顾不过来。 倒不如早早地让舟舟去上学前班,平时上下学和别的孩子一起有个伴,也不需要麻烦周云理特意去接,晚饭也可以等到祝思来和周云瑛回家再做,一家三口就在自家吃不用再去叨扰周家老两口。 她说得有理有据,祝思来原本还以为她只是晚上睡不着突发奇想,现在也被她说服了:“你让我想一想这件事,总之离九月份还有半年多,我们先观察着看看。” 祝思来的言外之意是:如果这段时间里舟舟的学习能力和进度能够一直远超同龄的孩子,她本人也愿意离开熟悉的环境和玩得来的小伙伴去读学前班,那身为家长的周云瑛和祝思来再去帮她筹划。 如果这段时间观察下来,发现还是不适合,那这个计划也就只能被搁置了。 “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候不成反而让孩子被笑话。”周云瑛认可了这个方案,把被子往上方拉了拉,“行,我睡了,你别打搅我。” 祝思来哭笑不得,到底是谁在打搅谁? * 今天是春节假期结束后的第二天。 昨天舟舟到幼儿园时还兴奋得很,见到了许久没见到的朋友陆盈盈,见到了好久没见到的老师。 小朋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分享着寒假中的见闻,向小伙伴展示新的衣服和玩具,新学期是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开始的。 但今天,褪去了兴奋劲儿,舟舟对幼儿园学的课程就有些不耐烦了。 上午上课的时候舟舟就无精打采的,祝昭以为她这是假期综合征,也没多放在心上,觉得她还没从假期里缓过来,适应几天就好了。 下午睡了午觉起来,老师正在给孩子们发下午茶的牛奶和饼干时,舟舟通过意识和祝昭对话:“姐姐,我不想上课。” 祝昭心里咯噔一下,舟舟不会小小年纪就厌学了吧。她记得她小时候虽然上幼儿园也老是哭,但也不会胡搅蛮缠非不肯去。 有她时刻盯着,舟舟也没有受欺负、受排挤,连被老师骂的情况都很少,按理说舟舟不应该对幼儿园产生抵触情绪呀。 “嗯……是不是觉得上课很累?或者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祝昭斟酌着语气,小心翼翼地问到:“要是真的很不想很不想上课,我们就请老师给小舅舅打电话,让他来接你,我们休息一天好不好?” 舟舟低下头抠手指,犹豫着说道:“不累,就是觉得老师一直重复地讲一样的东西,好无聊。” 祝昭松了一口气,不是厌学就好。 舟舟说的老师重复讲一样的东西也是无奈之举,大城市的双语幼儿园,老师的水平普遍比较高。 而南辉幼儿园的老师很多都不是幼教专业的,就是厂子里随便招几个耐心的中年妇女帮着职工带孩子,能把拼音和算术教了都算不错了。 不像大城市的家长那样认为要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从上幼儿园前就开始带孩子上早教班。 南辉厂里的父母普遍认为幼儿园就是帮着家长减轻负担、让家长白天能放心去上班的,学不学得到东西都不重要,学习不是上了小学之后的事情嘛。 所以没有家长的配合,老师们教拼音起码得翻来覆去教个两年,甚至进了学前班、一年级还要把拼音回炉重造,再学一遍。 总不能让老师按照舟舟的进度来教学吧,那样其他小朋友肯定跟听天书似的,对其他小朋友也不公平。祝昭无计可施,只能诚实地说道:“这件事,姐姐也没有办法。” 舟舟一向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她没有胡搅蛮缠,只是闷闷不乐地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在两人谈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