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熄灯!”随着珀西煞有介事的指令,礼堂暗了下来,只有天花板上的星星还闪着淡淡的光辉。 “段里,如果你是布莱克,你会怎么进来?”西奥多对这个问题执着地要命。 “西奥,求求你。”我不想回答,仰面看着天花板上的火星——很亮,亮得让人很难不注意。 “西奥多,你别挤我!”德拉科微小的声音传来,西奥多转了个身,很好,他俩吵起来了。 我趁这个空当假装调整枕头,实则是盯着乔治的脸看——他的轮廓很美,额头,睫毛,鼻梁,嘴唇,喉结……每一部分都那么恰到好处,我差点又想摸摸他,但因为他闭着眼睛睡的正香,还是忍住了。 每隔一小时都有教授进来查看我们是不是还活着,乔治的担心不无道理,我确实又想溜出去了,如果我是小天狼星?布莱克,这时候逃到禁林里再合适不过了,不知道他会不会伤害禁林里的大黑…… 我马上想好了溜出去的说辞和一旦被发现要施的咒,刚撑起手臂——乔治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毛茸茸的脑袋挨上了我的肩,还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真要命……算了,其实好像也不是很想出去,我小心翼翼地收回撑着睡袋的五指,放松了手臂和身体,尽量小幅度地偏头看着他,救命,他头发好乱好可爱。 我正一脸傻笑看得起劲儿,乔治的身体狠狠晃动了一下——作俑者在他身后用胳膊支着脑袋冲我笑了笑,收回了踹在乔治屁股上的那只脚。 “弗雷德!”出乎我意料的是,乔治的反应格外快,几乎是同时就反身回击。 “等等乔治……”我压低声音拦住了正欲打架的乔治和弗雷德,“你是在装睡吗?” “我……没有!你不是看着呢吗,我睡的好着呢!”乔治抽空睁大眼睛申辩道。 “乔治韦斯莱!”我发誓,要不是珀西听到动静朝这边走来,我一定要对乔治施个一忘皆空。 “嘘——段里,你真应该多笑笑,真好看。”乔治假装在说梦话一样地喃喃自语,珀西从我们边上走过去了,我把脑袋蒙进睡袋里。 这大概是我极少没有做噩梦的夜晚了,我梦见自己骑着扫帚抓降落下来的五彩云,醒来之后都还记得梦里开心的感觉。 “我好失望,潘西,”德拉科看着我捋了捋他淡金色的头发,有一缕翘起来了,“她既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半夜尖叫大哭,也没有从床上掉下去——哦,没有床。” “我外婆说,如果你的头发有一缕总是梳不平,那是因为晚上有一头牛溜进来,舔了你的头发。”我愉快地接话。 “早上好,上次看你睡醒还是我三年级的时候。”乔治懒懒地揉了揉眼睛,弗雷德正在睡袋里掏自己的袜子,西奥多穿着他的小鸡睡衣坐在枕头上发呆,我觉得天气真美好。 教授们只查了布莱克一晚,确定他不在学校里之后就让我们各自回了寝室,星期六的下午,我跟西奥多坐在休息室里下起了巫师棋,他执先手。 “段里,又是平局。” “我讨厌平局。” “你想输的话也不是不行。”西奥多笑了笑,轻松地把手里的白国王抛起来,它还未落到他手里,就隔空被我一把夺过。 “我先。” 休息室里的同学三三两两都去吃饭了,时不时会有路过我的人转过头嘀咕什么。说实话,我不太清楚自己的身世已经被传成了什么样子,不过只要抬头看看德拉科那副俾倪众生的脸,就知道没人敢站过来谈论那些碎话。 “你有钱吗?”休息室只剩了我们三个,对局还没结束,西奥多看了看德拉科,忽然问了我这么一句。 “有。”我开始翻自己的衣兜,里面零零碎碎还有些加隆,毕竟我在学校又不花钱,我把它们递给西奥多,他却没伸手。 “就这些?” “就这些吧……或许寝室还有点,你要钱吗?” “我是说——”西奥多把手里的棋子随便一放,挪开凳子等德拉科坐了过来,“之前没敢问你,瓦尔托没有给你留下古灵阁的钥匙什么的吗,还有暑假你去哪,这些你都要怎么办?” 我眨了眨眼,在这之前,钱对我来说只是工具,我从来没考虑过钱的问题。 “我就知道会这样,听着,我们昨天商量了一下……”西奥多又看了看德拉科,后者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发愣,于是西奥多使劲儿戳了他一下。 “——如果你有个教父什么的,”德拉科回过了神,“而且如果他愿意,我是说比如你想来马尔福庄园,我会和我爸爸说的。” “诺特家也是一样。”西奥多抱起胳膊,我这才懂得他们两个支支吾吾地干什么,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