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得要死,怕得瑟瑟发抖。 可她却并不是怕这个形体扭曲的老人家。 若说她不怕这个老人家,在这么样诡秘的黑夜林子里,见到这么样一个人,哪怕未能窥得全貌,又岂能不怕? 姜姜无法说出来,更加无法说明白。 这一滴毫无防备、仓促流下的眼泪,或许已经无声述说了。 老人冷笑了一声,可以说是不怀好意地问道:“害怕吗?” 姜姜并没有在意他忽然之间露出来的恶意,若是她遇上这样的事情,说不定已经变成一个疯子了。 她实诚道:“害怕。” 老人道:“害怕就对了。”他话音一转,活像地府来使,“害怕就快跑,跑得远远的,再也不要来这个地方。” 姜姜摇头:“我不能走。” 老人桀桀笑道:“不走?不走就只有死!” 只见他那只焦黑的手一拍,张牙舞爪的树影就都动了起来,像是从地狱爬起的恶鬼一样,发出不怀好意的低叫朝他们冲过来。 树不是人,树是打不死的。 非但打不死,树还会还手。 ——树里有机关,防不胜防的机关。 老人已经消失了,只剩重重树影。 白徵筠当机立断道:“聚在一起,不要分开!” 他们立马背靠背地拢在一起。 可树影扑来,虽然动作笨重,却半点也不慢,躲闪之间,难免会被分割开来。 姜姜只会轻功和暗器,在面对不会痛痒的树木,也就剩了轻功有发挥的余地。 可脚下遍地都是机关,枯树也浑身都是机关,她那两条腿,好像踩到哪里都不对。毕竟机关一出就牵连其他,阵法就会出现千万种变化,简直让小伙伴们防不胜防。 有时候只能被迫做个猪队友,加重小伙伴躲避的难度。 连系统出品,又快又轻又优美的轻功技能都躲避艰难,更不用说其他的了。 傅红雪已经出了一身汗,湿透了衣裳。 白徵筠忽然朗声道:“我知道怎么找到生门了,你们听我口令走位!” 姜姜一人高声应道:“好!” 白徵筠似乎只为了确定她一人是否听清楚一样,马上就说道:“芝芝走坤位、傅红雪走艮位、姜姜走乾位。” 姜姜倒掠翻身,躲过迎面而来的树干:“啥?乾位是什么玩意儿?” 系统咋不翻译。 白徵筠改口道:“西北方向。” 姜姜侧翻身,从两树夹击间窜过,在地上翻滚了两圈:“能不能说人话!” 白徵筠无奈,继续朗声道:“在林子里,面对土墙时的左上角!” 这么一说,姜姜就明白了。 姜姜矮身避过横斜逸出的树枝,胡杨树本不是这样的,或许是被风沙吹折所致?不对,姜姜忽然想到,胡杨不是绝不这样的吗? ——那树上的到底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姜姜绝无胆子去随便尝试。 毕竟这个游戏有些特殊,在每一个故事里,生命都只有一次,“死”了就是“死”了,不能重来。 “去到之后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就站在那块地上就好了。” “好!” 姜姜应得利落,但是身手还是欠缺了一点,差点就被一根树枝迎面抽上来。 那根树枝当时就倒映在姜姜眼里,少女别提看得有多清楚了,那上面密密匝匝的倒刺,那弯曲的尖锐,那闪着青色光泽的枝丫。 少女是滑跪过去的。 她可算看清楚那横斜逸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那就是一根根淬了毒的铁枝! 安静的时候隐在树干中,只要阵法一启动,就会冒出来收割生命。 姜姜吐了一口浊气。 ——总算是踏在乾位上了。 地面传来轻微的咔哒声。 脚下忽然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