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仇恨,难不成只有他还记得死去的师尊和师尊断成两截的剑,难不成只有他还记得下落不明的五师兄和他们的小九师弟吗?
难道真的只有他一个人还记得这些事情吗?
他心中很复杂,很失望,对师兄们对此事的冷漠感到心惊,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泡在一盆冷水里,日复一日的冰冷下去,见到师兄们也再不负往日的热情了。
纵使师兄们忘却一切重新开始,他也不会忘掉那些仇恨的。
师兄弟的关系渐渐变得疏远而陌生,这些小八都能感受到。
四师兄拜入了丹塔,从剑修变成了一名丹修,知道他在补天阁,也从未来补天阁找过他。
后来门派弟子大比,小八见到了四师兄,四师兄穿着丹塔的金色弟子服,看上去像个金元宝。小八穿着补天阁的银色弟子服,看上去也像个银元宝。
再次见到昔日阳光开朗的四师兄时,四师兄也显得极为冷漠。
一旁的人问小八:“少阁主,那不是你在南山剑派时的四师兄吗?”
小八刚要同他说话,四师兄便冷漠地将脸转到一旁,对那位修士说道:“都是前尘往事罢了。”
对于四师兄的“背叛”,小八没有前几次的刻骨铭心,只是微微有些怅然罢了。
弟子大比后,小八便要开始闭关修炼占星术了。
他日复一日的在观星台修炼占星术预测天机,空闲的时间门很少,偶尔看着天上的群星,便会想起躺在干草堆上,嘴里叼着草叶,非要拉着师兄们陪他看星星的日子。
他再也不用拎着招牌和一堆零零碎碎的东西,跟着六师兄和二师兄出去摆摊算卦赚那几枚可怜的银钱了,他现在穿的衣服很是华贵,上面的日月星辰图案都是用金线绣成的。
他那个破旧的星盘已经放在储物戒指中,好久没有拿出来了,补天阁的阁主将一个很古老的星盘给了他,由一块陨石织成,具有强大的星辰之力。是修习占星术的人梦寐以求的至宝。
因为要夜夜修炼观星术,他的作息也发生了改变,白天睡觉,夜里起来观测星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清晨的阳光了。
他很少开心过,每次占星结束后,都经常回想起在南山剑派和师兄师弟们在一起的日子。
那时没有人逼着他修炼,没有人告诉他要出人头地,也没有人告诉他修真界是如何残酷,没有人告诉他要在修真界好好活着需要付出多大代价。
师尊把一切风雨都隔绝在外。
他又常常想起和二师兄出去砍柴的时候,那时他们都很穷,没有钱买储物戒指,砍完的柴只好租个马车运回来。
他二师兄在前面拉着马车,他躺在高高的柴火上,嘴里叼着根摘来的新鲜草叶,看着逐渐下沉的夕阳。
南山的紫藤树开得如火如荼,隔着很远就能看见。
中秋节的时候,补天阁的少阁主月上小雅受到了许多名贵的礼物,他在这堆礼物中翻来找去,终于找到了一盒月饼。
味道太熟悉了,他还没有吃呢,就知道这是二师兄亲手做的。
这一天晚上他一边吃月饼一边流泪,像个傻子。
修真界太大了,人一旦分散就很容易找不到彼此。
*
六师兄成了一名魔修,以前总是他总是笑盈盈,有点轻浮的样子,说话也总是音调上扬,还总是爱骗他爱捉弄他。
这次小八与他相见,六师兄还是那个笑嘻嘻的样子,看了一眼他身上银色的弟子服,笑得很开心:“小八师弟,你穿的像个银元宝啊。”
小八笑了,“六师兄,你现在穿的像个黑煤球啊。”
修真界这么大,如今分散在各地的人居然漫漫重聚了,七师兄穿着一身白衣,牵着一只纸鸢来到了补天阁。
七师兄见了他,又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叹息一声,“时间门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一点没有长大呢,还是少年模样啊。”
小八红着眼睛,又忍不住眼泪了,哭着说道:“你忘了么,当年师尊说我体质特殊,身上有很强的星辰之力,时间门在我身上的流速要比别人慢上许多,因此我长得也慢些,你不要一见面就嘲笑我。”
七师兄拍了拍他的脑袋。
占星术修炼到最高层便是言灵术,言灵术修炼到最高层次便是因果律。
修炼到言灵术最高层次,凡是说过的话,日日都会一一应验,只是自身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若他日寻得害死师尊的凶手,他必将用出他这辈子最恶毒的诅咒,诅咒那人尸首分离,不得好死,道门尽毁,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血海尸山。
七师兄叹了一声,望了望远处的天空,“总活在仇恨里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这修真界很大,有趣的事情也很多,若心中总怀着仇恨,便再也看不见外面的美好景色,钻进牛角尖里就不好了。
师傅师尊以前也说过,人一旦极端就容易生出心魔,一旦生出心魔,轻则废了一身修为,重则万劫不复身死道消。
七师兄又轻轻笑了一声,把手中的纸鸢递给了小八,拍了拍他的肩膀:“除了小九师弟之外,属你年纪最小,你瞎操什么心,能不能修炼到渡劫期都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