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的流淌哽咽,在一片白光中,他无法克制的回想,疯狂的幻想在他脑海中迅速生根发芽,藤蔓蔓延。 如果当年他没有拒绝林不之,而是选择成为特殊调查小组的科学家,提前二十年搞清楚污染的真相,制止污染的蔓延,让晏安失望认为污染无法带来利益,也就不会有衔尾蛇项目的出现,自然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衔尾蛇实验,波及全球,将枫映堂的母亲卷入其中。 而那天载着明荔枝,开心唱着歌去给心爱的小儿子买玩具的明悬镜,也就不会停下车,握住枫映堂母亲颤抖伸来的手。 ……也就不会死。 她会抱着明荔枝和新买的玩具熊,像过往每一个傍晚一样,温柔哼着歌,笑着走进别墅的玄关,向听到歌声从厨房走出来的明言踮起脚索吻,满眼笑意的与他分享今天一天的趣味,抱怨哪个老狐狸又为难她了,抱怨小荔枝不好好吃饭。 然后,她会在明言站在灶台前盛饭时,从后面猛地抱住他,在他无奈提醒时,笑嘻嘻说,最喜欢言言了。 最喜欢……我了。 我的,悬镜。 明言整个人都剧烈颤抖了起来,仿佛承受不住碾压而来的海啸,从精神到血肉,如同千万年风化的雕塑般,迅速崩塌溃败。 他死死咬住嘴唇,紧压着的喉咙间挤出破碎的哀鸣低吼,一声声泣血,仿佛将灵魂和所有生命力都挤压着碾碎。 就像失去爱侣,在无边旷野中孤寂流浪的野兽。 明言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全身心都被明荔枝带来的真相所击垮。 前一刻还被他重视的演算纸,已经像废纸般被随意丢弃在一旁,计算机发出滴滴滴的错误警报声他也毫不在意。 什么晏洺席,什么公式,什么世界毁灭还是未来。 明言统统不在乎了。 他的眼睛里,只剩下过往明悬镜的幻影。 明镜台也立刻踹开明言,转身动作轻柔的去扶明荔枝,在看到他脖颈上被勒红的划痕,顿时满眼心疼。 “小荔枝……疼吗?” 他想要触碰,修长指尖却又不敢靠近的悬在半空,赶忙回身喊雇佣兵去拿医药箱。 雇佣兵们都在跟从明镜台前一条指令,争分夺秒的从实验室里搜集数据和资料,这不仅将成为悬镜集团的珍贵资产,更是拯救世界,逆向阻止污染能量进入现实的理论基础。 却没想到在这种紧张时刻,明镜台竟然猝不及防又让他们去找医药箱。 雇佣兵懵了。 他小心翼翼看了眼明荔枝,顿时眼神死:………… 嗯,这伤真重,要是不赶紧包扎自己就好了呢。 唯一在乎明荔枝伤势的,只有明镜台。 明荔枝自己都趁着明镜台转头的时候挣脱了他,转身疯狂跑向实验室中间的培养仓。 “这个东西怎么停止?研究员呢,谁是负责它的!” 他焦急的尝试着要停止培养仓的运作,终止小纪的破碎。 但设计繁复的操作台上不断闪烁灯光,却任由明荔枝如何按动都没有反应。 他赶紧看向明镜台。 明镜台只掀了掀眼睫,立刻就有雇佣兵会意,拎起角落里捆成粽子的研究员,对方不肯开口就两拳下去,顿时研究员的眼神都乖巧了。 “是,是我们负责调试的,但如果想要停下它,我们没权限。” 研究员哭丧着脸:“秘钥只要两个人有,一个是明院长,一个是晏先生,只有两道指令同时输入才能停下进程。” 眼见着蓝绿色波澜中轻轻起伏的少年已经开始融化,明荔枝急得浑身是汗。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问明院长,更快。” 明镜台将明荔枝的焦急看在眼里。 他不在乎什么实验体,更无所谓小纪或者纪牧然的死活。但是,他们是明荔枝重视的人。 明镜台反手扣住明言脖颈,西装下绷起漂亮的肌肉线条,有力的臂膀让明言根本无法挣脱开。 随即,在明荔枝惊讶的目光中,明镜台抓着明言拽向控制台,一把将他摔过去。 “停止程序。否则,现在就杀了你。” 明言被摔得不轻,半晌才缓缓站直身躯,可当他抬头看见培养仓,面对不久前还引以为傲的工程,他现在剩下的,却只有粲笑。 “死 或生, 对我还有什么区别?” 他低下头, 看着眼前控制台一排排按钮,缓缓阖上了眼睛。 “不应该,听她的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