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行夜嘿嘿一笑,摊手笑得得意:看见这条街没?从头到尾,就连堵头的石墩子都喜欢我。 说着,鸽子看到祈行夜张开的手臂,立刻扑棱棱飞下来,蹲在他的手臂上。 还耀武扬威般一梗脖子,仿佛在对秘书说:是我,怎样?不服气你当街拉回来啊! 秘书:………… 就算明镜台的车队驶离很远,祈行夜都还笑得不行,随手摸了一把李龟龟的零食喂鸽子。 但那时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鸽子朋友,竟然还给他留了这么大的惊喜,直接为他标记出了关键人物。 鸽子:哥们儿玩的就是和平,不是坏人咱不拉——哟,这不是秘书吗,这么拉了? 祈行夜融身于黑暗,看着眼前被吓得几乎崩溃的狙击手口不择言,哆哆嗦嗦的把一切都说了个干净。 包括秘书给他打钱的账号和密码。 祈行夜点点头:“还算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才能保住你的小命。” 狙击手松了口气,眼带希冀:“那,那我能走了吗?” 祈行夜挑眉:“谁教你这么天真的?” 狙击手急了:“!不是,你说的啊!” 祈行夜却只勾了勾唇角:“我什么也没承诺过你,是你自己,自以为是。” 他缓缓俯下身。 身后溢散开的黑暗张牙舞爪,立刻团团冲向狙击手将其捆住。 “要向你报仇的,另有其人。” 祈行夜目光冰冷:“我只说——活罪难逃。” 敢在他眼前杀人的,狙击手是第一个。 这份被无视的愤怒,同样也加诸在了狙击手身上,转移给了曲至星。 祈行夜带着被黑雾五花大绑的狙击手回到庄园时,庄园内已经是一片兵荒马乱。 私人医生以最快速度赶来,却也只提着急救箱站在走廊上不敢靠近。 曲至星跪倒在血迹迸溅的长廊下,怀抱着已经死去的陆晴舟跪在血泊中,眼眶赤红,低垂的肩膀在颤抖。 如失去伴侣的野兽,低吼声撕心裂肺的悲戚。 他一声接一声的唤着先生,先生你起来! 可陆晴舟脸色苍白,倒在他的怀中毫无所觉。 只有残破俊容染上的鲜血,触目惊心。 祈行夜刚靠近走廊,也不由得被曲至星惊了一下,放慢了脚步。 曲至星察觉般抬头,在看清祈行夜的瞬间,整个人凶狠的精气神都垮塌下来,只剩下遍布血丝的赤红眼珠里浮现的泪光。 “祈老板。” 他颤抖着嘴唇,一滴泪从脸颊滑下:“求您,求您救救我们先生。祈老板!” 祈行夜垂眸看向陆晴舟。 就连狼犬都站在不远处看过来,低垂的眉眼似乎 在悲伤。 但在曲至星希冀的目光中,祈行夜却缓缓摇头:“抱歉。” 那一瞬间,曲至星的眼睛中,光亮熄灭了。 连同他自己的生命,仿佛也跟着陆晴舟一起渐渐冰冷下去。 祈行夜无声叹息一声,将手里拎着的狙击手扔了过去。 “但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他就是奉命杀了陆晴舟的人,不论他背后站着谁,只要你能从他身上挖出足够有用的消息,就能让陆晴舟重新拥有价值——不论是向敌人告发,还是威胁原雇主。手段随你,目的相同。” 祈行夜平静道:“陆晴舟是死过一次的人,而他能起死回生,全因他掌握着不可取代的底牌。” “有价值的人,才会被利用,可以被利用的工具,才会被允许活着。” “曲至星,陆晴舟不是我的朋友,我和他只是各取所需。而能不能救陆晴舟……全看你接下来怎么做了。” 就连祈行夜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此刻的他,有多像商南明。 冷静,理智,不将情感,只问结果。 曲至星的泪水无声肆意。 他环抱着陆晴舟渐渐冰冷下去的尸体,手臂慢慢收紧,目送着祈行夜的背影转身远离。 黑暗随着祈行夜的行走而逐渐消融,最后化作一颗软乎乎的小煤球球,“呜嘤!”一声,欢快落在他肩膀上,亲昵的抬头蹭了蹭他的脖颈。 祈行夜抽出手帕,冷静拭去迸溅在侧颜上的血迹,拨通了商南明的电话。 “陆晴舟被狙杀。” 商南明执笔的手一顿,随即继续平静批阅文件:“行夜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 他的语气笃定,了解祈行夜的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