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知道自己弟弟在从事着的,是怎样高度危险的职业。 失踪是污染的错。 但曾经在祈行夜身边看到过的那几个人,又将弟弟送回到他身边了。 虽然弟弟似乎受过伤,迟钝了很多,对外界的刺激几乎没有反应,整日整夜的呆坐在疗养院里,像一尊没有情感的雕塑,但左春鸣没有怨恨,而是感激弟弟还能回到他身边。 怕弟弟在疗养院无聊,护工不尽心,所以在弟弟的伤势都好全了之后,左春鸣就将弟弟接回了家,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保护。 在弟弟养伤的那段漫长时间门里,左春鸣家楼下,始终都有雇佣兵在保护,确保不论是南方分局还是污染案件的遗留,都无法打扰弟弟。 可即便如此,还是没想到…… “我弄丢了我弟弟。” 左春鸣哽咽:“我承诺过他,有我在,绝不会让他受伤。但是我失言了。我怎么能失言?让他失望。” “我不是一个好哥哥,我没能保护他。” 左春鸣几乎崩溃。 眼睁睁看着弟弟消失却无能为力的痛苦,一次又一次击垮他的防线。 曾经在街头敢和不要命的混混斗狠比凶的人,现在却彷徨无助。唯一能求助的,只有当年救下他,给他指了一个未来的祈行夜。 ——救救我弟弟。 就像你当年 救下我那样。救他。 左春鸣哀鸣如泣血。 祈行夜闭了闭眼,无声叹息:“好。” “我给你一个地址,你立刻动身出发,我们在那里汇合。” “还有,尽可能多的打听关于那个小镇的消息。” 在余荼再次向他看来的时候,祈行夜掩唇,语速极快的交待清楚了左春鸣,然后挂断电话。 抬眼回望余荼时,已经笑眯眯看不出任何异常。 余荼挑眉,眼神逐渐凝实:“在和谁打电话?” “朋友。约我吃饭,我说我已经有约了。和你。” 祈行夜毫不在意的略过这个话题,轻巧得这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插曲。 “你的行李呢?” 他疑惑的看着两手空空的余荼:“不需要收拾吗?” 余荼勾唇微笑,俯身剪下一朵玫瑰,别在自己衣襟前。 玫瑰娇艳怒放,夏日晴朗。 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朗照山林,郁郁葱葱的春夏气息。 ……只除了火车车厢里相对而坐的几人。 气氛僵硬而沉重,就连这一片区域都像是跟着暗沉了下来,冷气嗖嗖。 “咦?那边灯坏了吗?” 路过的乘务员疑惑:“冷气是不是开得太足了。好冷。” 不等她过去查看,就被这节车厢的负责乘务员赶忙拽走:“别过去。” 乘务员探头看了眼那边的几个人,压低声音:“那几个虽然长得好,但气场实在是不像好人啊。” “刚才我从他们旁边经过,还听到他们在讨论用尸体当花肥养花,怎么杀人的事……别是杀人犯吧。” 听力敏锐的祈行夜:“…………” 他黑了脸,侧眸看向对面的余荼:“都怪你,看,吓到人了吧。” 余荼一身纯黑利落,只在衣襟上别着一朵鲜艳红玫瑰,单手支头靠坐在车窗旁,悠闲从容得仿佛是出来度假的。 闻言,她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无辜的耸了耸肩:“怎么能怪我呢?是你问起武器的事的。” 祈行夜磨牙:“换个人也会问武器吧。” 他们马上就要去最危险的污染现场,却连武器都没有。 ——任何的对污染特制武器,以及热武器。 两手空空。 武装带里都什么也没有。 祈行夜出污染任务,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只拎着公文箱就上了老式绿皮火车。 污染计数器,武器,防护服……什么也没有。 已经习惯了恨不得把整个军火库都装备在身上的架势,骤然没有,让祈行夜竟然有了种没穿衣服的别扭感,总觉得哪哪不舒服。 摸不到腰间门的刀,总觉得不安心。 临出门之前,祈行夜其实是收拾了武器的。 虽然担心商南明发现他要参与179会阻拦,但就算不回总部,侦探社也已经囤积了一个小型军 .火.库数量规格的武器。 被祈行夜一股脑放进了越野车里。 一切装备整齐就绪,等余荼上车就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