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往下一扫,便见到许多鬼祟的身影,这几日涌入潜龙城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而且势力错综复杂,光是他们自己人打架,她一晚上就能碰到好几场。 不远处又有刀剑交错的声音传来,曲卿身形一动,隐匿在楼阁内的角落里,只从缝隙中往外看去。 一人身着灰衣头戴斗笠,一柄长剑如月光般清冷,另一人紫衣华服,手持折扇。 曲卿怔愣,月下楼月衣客,还有四年前晋仙城出现的紫衣人,究竟是月下楼接了杀贴,还是这两股势力本就有恩怨? “月下楼,月衣客!谁让你来的!”紫衣人咬牙切齿。 月衣客并不回答他的话,他是一名杀手,而不是解惑之人。 身为月下楼数一数二的顶尖杀手,月衣客的实力当然强悍,一把云月剑快不见影,紫衣人仍旧是元婴修为,他善毒,不善刀剑,在月衣客手中接不了几招,很快就落入下风。 紫衣人见势不对,一挥袖,身后便出现了一道裂缝,他回身钻进去,眼看就要逃走。 月衣客斗笠下被阴影遮住的双眸蓦然一厉,云月剑挥出,霎那间,月隐云遮,天昏地暗,裂缝背后便传来紫衣人的哀嚎声。 这一剑,就算紫衣人有命活下来,也是只剩一口气了。 曲卿早在南陆便听说过月衣客的名号,今日得见,果然厉害。 “姑娘,这一剑可还能入眼?” 忽而头顶传来一道声音,曲卿抬眼,心中一惊。 她推开窗户,从楼阁内翻出,跃上了楼阁屋檐顶。 让她意外的是,楼阁屋檐上,有三个人。 除去月衣客,还有一位容貌瑰丽,貌若好女的男子,至于剩下的那位,他闲散地躺在屋檐上,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一个琉璃酒杯慢慢地晃悠着,正是曲卿再熟悉不过的玉遥。 曲卿看向那位容貌分外出色的男子,“月下楼,云上涧。” 云上涧轻笑,“在你口中听到我的名字,还真是荣幸。” 曲卿:“月下楼名扬四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云上涧叹息:“是吗?姑娘还未说那一剑能否入眼。” 曲卿:“一剑惊天地,怎不能入眼。” “可惜,再如何惊天动地,没能杀掉该杀的人,这一剑,就是无用之剑。”云上涧摇头。 月衣客跪下,沉声道:“月衣失手,还请楼主责罚。” “责罚又有何用?” “世人皆道月衣客杀人从未失手,却不想今日偏偏失手,徒叫两位看了笑话去。” 玉遥莫名笑了一声,带了一些嘲讽。 云上涧转身,“我该走了,姑娘,我为你指一个方向如何?” 曲卿疑惑,“请讲。” “南海。” 曲卿诧异,南海?父亲于南海失踪,自此东陆南部多了许多魔化的妖兽,莫非此事关键便是在南海? “我们会再见面的。”云上涧与月衣客身影逐渐消失,不一会儿就消散在原地。 曲卿收起长剑,在玉遥身边坐下。 “你将所有人都推到苏谢两家的恩怨中,是因为这件事情的背后有魔族的身影?” 苏谢两家的恩怨,他们本不该插手,尤其是雪初晴,可是玉遥将所有人都推了进来,曲卿本是疑惑的,今日见了云上涧,倒是有几分领悟了。 玉遥晃着他的琉璃杯,语气平淡地说道,“苏谢两家恩怨由来已久,是从开城就结下的世仇,几千年来争斗不休,但这一代,苏新霁天赋远在谢温凌之上,苏家已经压过谢家。” “苏新霁曾面对如同千军万马的妖兽而没有丝毫勉强,他的实力不可估量,又怎么可能是区区一个谢温凌能暗算的?” 曲卿想起晋仙城紫衣人对付季雁山的手段,“是他?下毒?” “那紫衣人是魔修?” 修仙界不只有天生的魔族,也有被心魔吞噬继而转修魔道的修士,称为魔修。 玉遥摇摇头,“不是,他只不过是为魔族效力罢了。” 曲卿微微怔愣了一下,随即深深叹了口气,南海,看来是必须要去了,魔族人猖獗,在东陆故意挑起纷争,而父亲与魔族在南海失踪,又有魔化的妖兽自南海而来,她想一窥究竟。 她静静坐了一会,便起身离开了。 玉遥躺在原处,独自看着满天星辰,心中的孤寂似乎反而散去了许多。 耳边传来细微响声,玉遥以为曲卿去而复返,轻声笑道,“还有疑惑?” “什么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