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之助的心跳骤停。 这里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出口,而是一间宽阔而空旷的储藏室。 出离诡异的是,这地方很安静,简直要到落针可闻的地步了。明明有近百人站在那里,却默契地像一根根柱子般伫立着,就连呼吸声都不甚明显。 此刻他的脑中只反复回响着一个词。 要完蛋了。 不,当然不是这个,应该是——来者不善。 就像他曾经说的那样……琉花小姐下出的每一步棋都有她自己的目的,哪怕乍一看上去会觉得很离谱,最后却总能让结果顺利地滑入自己的口袋。 那么此时坐在对面的她……又是为了什么? 两边对峙的沉默之中,太宰治主动打破了近乎要凝结成冰块般的气氛。 “哇哦。”少年用略显浮夸的语气开口,“准备了这么大的阵势,就为了迎接我们两个无名小卒吗?这未免也……太过于隆重了吧。” 女人却只是微笑着看他一眼,示意他不许多嘴。仅是短短的一瞬过后,温和中带着怜悯的目光又回到了红头发的下属身上。 “不喜欢我为你准备的吗?织田作之助君。” 她的语调很是温柔,但眼下的这个场景,压根不像是什么好心社长斥巨资拯救危机中的社员那种充满了正能量的剧情。 倒不如说,此刻的琉花小姐反倒更像是个筹划了巨大阴谋,正等待着最后收成的幕后反派才对。 作之助虚握了一下掌心,有些艰难地发问。 “琉花小姐……也是为了画才来的吗。” “怎么会呢,我可是很担心你的。明明都跟了我四个月了,作之助怎么还能这么想我,真是过分。”琉花小姐有些无奈地叹口气,懒洋洋地托着下巴向他解释,“不过你也知道的,要想在短短几个小时里瞒着市警调集来上百名顶尖的佣兵并不容易,身为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程度也就只能是去拜托专业人士了,所以作为获救的代价,这次营救任务的账单要由你自己支付哦。” “是吗。”作之助几乎要眼前一黑,恨不得当场昏过去的程度。 他着实是没想到,这次的花活还能整到自己身上。 果然应该一开始就推锅给太宰的,赶在琉花小姐开口之前。 “不过别担心,因为我跟那什么红水银的高层关系不错,所以他们给了个折中的方案。如果账户上没有足够资金的话,你可以选择用其他有价值的东西来支付哦。” 察觉到他的窘迫,琉花小姐笑眯眯地指着那十二个罪犯。 “你说这不是巧了,进来刚好就听到他们在讨论画的事情……所以就拜托这些专业人士帮忙拷问了一下,真是个意外之喜不是吗,你刚好可以用画来免除这笔负债。” “当然啦,不会让你吃亏的,我听说那幅画好像价值不菲?” 似乎即将达成目的,女人脸上的笑意渐浓,她将小说合上,随便丢给身旁的一个佣兵。接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踩着精致的高跟鞋一步步朝他逼近。 鞋跟踩在冷硬的地砖上,发出了哒哒的脆响,在距离他仅有两米处的地方停下了。 “那么作为差价的补偿,就破例允许你继续活着给本社长打工如何?本来高层那边是要求全部灭口的……不过你也清楚,我是个见不得有人受伤的好人嘛,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动他们的。真是的,难得遇到这么个好用的下属,实在是不想看他去死,这种沉痛的心情,那边的罪犯先生也可以理解的吧?” “不,不敢……”算是这群人里领头的,也就是不久前拷问作之助的那个中年男人颤抖着声音回答,“您说的对,对,对不起,是我们不应该对您的手下动手,这件事我们会彻底烂在心里的,所以……” “想让我饶你们一命吗?” 琉花小姐歪了歪头,但在男人眼里着实是感受不到什么可爱或是别的什么,他现在整个人都吓破了胆,还沉浸在险些被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汉围殴致死的恐惧中。 没办法,怪他们人太少,而琉花小姐带来的打手人数又太多……为了对得起她支付的出场费,佣兵们也只能艰难地进行了一场异常困难的战斗。 甚至因为敌人实在是太少了,为了不显得是只有自己在摸鱼,只能是八九个佣兵围成一个圈,对着中间一个面露惊恐之色的罪犯你一拳我一脚地狂揍。 而后便被琉花小姐叫住,请他们从罪犯口中拷问出绑架她下属的目的。同样的,因为这些佣兵们并非是隶属于同一个组织,只是在同一时刻接到了这个时间紧迫但报酬喜人的单子…… 喜雇主之喜,忧雇主之忧,为了能得到最后的五星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