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旁观罢了。
她既不是刺向赵国美人的那把刀,也不是执刀的那个人。
申食其或许没有为了那位美人拼尽全力,可是因为这样,他就该死吗?
淮南厉王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生身母亲,却对她有着如此深厚的感情,而三皇子——他可比淮南厉王大多了,与王氏之间的感情,也该当比淮南厉王同他的生母深厚得多。
皇后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刘彻反倒看得清楚:“吕氏之所以遭到清算,是因为吕后薨逝之后,他们无力把持权柄,同淮南厉王关系不大。他会在树倒猢狲散的时候去推一把,但是绝对不敢在大树根深蒂固的时候兴风作浪。”
吕后还在的时候,淮南厉王敢表露出一丁点缅怀生母,憎恨申食其和吕后的意思吗?
打死他也不敢!
是以此时此刻,刘彻也不在乎三皇子可能会有的仇恨。
他说:“我不是为了三弟,是为了父皇。”
皇后注视着他:“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孩子都能顺利长大的。”
接收了三皇子,或许也要接收王氏腹中之子。
养大了未必能养熟,当然也有可能根本养不大……
到那时候,皇帝又会怎么想?
刘彻随意地道:“现在这档口,还远没到父皇疑心您残害皇嗣的时候,犯不上,也不至于……”
皇后回想起今日宫宴上的一幕,神色有些复杂:“你倒是很懂你父皇的心思啊。”
刘彻:“……”
哟呵,言多必失!
缄默了一整个晚上的空间笋人们终于找到了发挥的地方。
李元达:“可不是?老登惜老登嘛!”
朱元璋:“可憋死我了——”
李世民却很感兴趣的问了句:“你们说要是彘儿不说话,但是我们说话,他能听见吗?”
嬴政慢悠悠道:“——提前二十年开始求仙问道,少走了多少弯路。”
究竟会如何,刘彻其实也拿不准,但是保险起见,还是别叫他们说话为上。
剩下的他一个人应付就很轻巧。
皇帝并不忌惮儿子有小心思,老话重提一下,他自己也是打皇子那阶段过来的,有什么不懂的?
他只在意儿子是不是真的孝顺,有没有谋逆之心,会不会看老爹在位置上坐得太久了,等不及要把亲爹拉下来了。
自己个儿心里边想什么,刘彻还能不知道吗!
倒是空间里几个人乱七八糟的叽叽喳喳一通,忽然将目光转到了皇后脸上:“彘儿,你这一世的母亲,同卫皇后生的像吗?”
刘彻想了想,道:“六七成像吧,怎么了?”
“没什么,佩服啊!”
朱元璋由衷道:“对着你这登过了四十几年不出差错,最后调兵奋起一击,这还不够了不起吗?”
刘彻黑着脸道:“滚!”
李世民倒是提醒他:“这个世界好像并不同大汉完全一样,但是关键的节点还是有所相像的,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冠军侯今年多少岁了?”
刘彻当时就起了一身白毛汗!
险些把这茬儿给忘了!
……
皇帝昨夜在宫内道了立储之事,毫不夸张地讲,当天晚上,整个长安的灯火较之往常都亮了三分。
都搁这儿琢磨这事儿呢!
皇长子既是嫡子,又是长子,还有那么出息的外家,继位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
而本朝皇帝的寿命,尤其是当今天子这一支,向来不太乐观。
太宗孝文皇帝薨逝时四十有六,先帝薨逝时四十有八,当今%
就算他是个逐代递增,也就是到五十。
这会儿皇长子八岁,再过十二年,嘿,刚好可以亲政!
这时候不赶紧去抱大腿,什么时候抱大腿?!
而这也正是向来朝臣和皇家不可避免的困局。
对朝臣来说,不舔皇太子吧,人家继位了分分钟给你点颜色看看。
舔皇太子吧,容易叫皇帝不爽。
朕还活着呢,你就去跟下一代君主献殷勤?!
而皇帝也很难。
盼儿子成才,不然这万里江山怎么能放心交给他?
但你他妈太成才也不行,是不是想把你老子拉下去啊!
说到底,终究是要掌握一个度。
到了第二天上朝,盖侯终究没能拔得头筹,叫丞相公孙弘抢了立储的头功,毕竟人家资历老,在皇帝面前的面子更大。
在此之后,三公九卿,列位功臣门庭出身的勋贵齐齐出列奏请册立皇长子据为储君,皇帝欣然应允,旋即下令大赦天下,赐爵朝中,民间亦是抚恤三老与孤苦无依的鳏寡孤独之人。
皇后早就知道了这消息,并不惊诧,下令赏赐椒房殿的侍从,督促少府协同太常和宗正操持册立储君的大典,空暇之时才听侍从们说,皇长子往未央宫去求见陛下了。
皇后秀眉微蹙,这孩子,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出去了?
还真是逐渐长大了,主意也大了。
不过再想到昨晚他说的那些话,倒真真是有个成年人的样子了,且陛下那边儿,只怕也未必愿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