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叫什么?”
邬二郎嘴唇动了动,正色道:“那是我们的生身母亲。”
邬翠翠又问:“若是母亲为人所害,枉死丧命,你管不管?!”
邬二郎显而易见的变了脸色:“怎么会?都是自家人,谁能做这种事情呢……”
邬翠翠厉声道:“我问你,若是母亲为人所害,枉死丧命,你管不管?!”
邬二郎定定的看着妹妹,终于用力的点一下头:“要管!”
“好,”邬翠翠脸上总算是浮现出一抹欣慰:“阿娘总算没有白养我们两个一场。”
一群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缄默不语,气氛凝滞的有些吓人,侍女们战战兢兢的送了茶水过去,却也没有一个人饮过一口。
如是过了不知多久,终于有人带了仵作过来,入内去向众位贵人见了礼,邬翠翠先自道:“你且去验尸,无论结果如何,都只管一五一十的讲,事后我给你一笔钱,再使人送你全家人离开此地,必定保你无恙。”
众人脸色又是一变。
那仵作恭敬道:“小人的性命都是李将军救下,哪里敢不尽心?”
再告罪一声,到邬夫人尸身近前,使人揭开盖住她头脸的巾帕,略一打眼,脸色便微微沉了下去。
他戴上手套,先后掀开邬夫人的眼皮和嘴唇观察其眼球和舌头,最后又细细问了帮邬夫人整理仪容的嬷嬷几句,终于到众人面前去,低声道:“据小人所观察,夫人并非天寿已尽,而是中毒身亡!”
厅堂里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先前被请回来的大夫也来回话:“已经看过先前太医们开具的药方,也检验过药渣了,俱都是温补良药,并无错漏。”
邬翠翠眼底跳跃着一团怒焰,径直看向邬二郎:“事到如今,哥哥还有何话说?!”
邬二郎自从听到仵作说母亲乃是死于中毒,便呆在当场,此时再被妹妹诘问,回神之后,冷汗涔涔:“我,我……我事先实在不知……”
邬翠翠却无心去听这些废话:“原因找到了,这案子是不是也该仔细查查了?看咱们家到底是进了外贼,还是出了内鬼!”
邬二郎脸上半分血色都没有,思忖几瞬,难以置信的看向妻子秦氏。
秦氏被他看得寒毛倒竖,再见众人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自己身上,当即道:“与我有什么干系?难道你以为这是我做的吗?!”
九公主淡淡道:“我们可什么都没说,只是弟妹,先前一直不都是你跳得最厉害吗?母亲卧病之后,也是你打着宗妇的旗号把控府中中馈大事,人员进出、内外采买,都得经过你的手啊。”
秦氏怒道:“你不要含血喷人!我怎么可能对婆母下毒?我有什么必要做这种事?!”
九公主哼了声,不咸不淡道:“可是我记得,弟妹早就对母亲看重翠翠夫妻俩心怀不满,甚至因此几次被母亲训斥,不是吗?”
秦氏脸上且青且白,好半晌没说出话来,再看自己的丈夫也是眼眶通红,满面愠色的看着自己,喉咙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我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我就不能有自己的诉求和偏颇吗?”
她一指邬翠翠,恨声道:“你是舅姑的心头肉,万事依从,我难道就不是我爹娘的掌上明珠?你强逼着魏王世子娶了你,天子降旨,好不风光,可是就为了妹妹不能越过兄长,连带着我的婚期都要被迫提前一年,我就这么草草的嫁了过来,我难道不该恨你?!”
邬翠翠为之无言,半晌之后,终于道:“那时候我年少轻狂……的确是我对不住你,如果嫂嫂不忿,我可以当众向你磕头赔罪,但这绝对不是你在府中对其余人作恶的理由。”
“作恶?我能作什么恶?”
秦氏有些嘲弄的笑了一下:“我算计这,算计那,难道都是为了我自己?大嫂虽然没了丈夫,却仍旧有父兄在世,但凡皇朝不倒,总有她的栖身之地,我们这一家子人呢?”
“丈夫身为冢子不能顶住门户,妻子作为宗妇,却不得执掌中馈——说是让我管家,可母亲病倒之前,我摸过管家权吗?加之儿女年幼,懵懂无知,我不去争去抢,难道要等着一家子人去喝西北风吗?!”
邬二郎听她如此凄然控诉,脸上不由得流露出几分羞愧,只是虽然如此,却也不会忘记导致这场纷争的根本原因:“母亲的死,当真与你无关?!”
“你这个窝囊废,不敢去问别人,倒敢来欺负我!”
秦氏怒气冲冲的瞪着他,指天发誓:“若这事儿是我做的,便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邬二郎按住她的肩膀,一字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用我跟几个孩子一起发誓,如果此事果真是你所为,我跟孩子都会死于乱军之中,不得全尸!”
邬翠翠与九公主冷眼旁观,原本应该跟自己站在同一阵营的丈夫竟也说出这样狠绝的话来,秦氏腹背受敌,真如同被摘掉了心肝一样难受。
她一把将邬二郎推开,咬牙切齿道:“若是我撒谎,就叫你们邬家所有人死了下十八层地狱,全都不得超生!”
又恨恨的骂了一声“窝囊废!”,扭头便走。
邬二郎被她推得一个踉跄,见状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