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算盘给天子立了军令状,有她在这儿杵着,一个子儿也不会算漏的!
而冯兰若作为位分最高的后妃,则负责统领全局,带着天子与她的几个人不定时抽查合算,一来是为保障后妃们工作的准确性,二来则是为了保护她们的安全。
灾年一起,朝廷的赈灾诏书刚发下去,各地粮仓就纷纷起火,紧接着账本也给烧了,同样的事情,难道宫里便不会发生吗?
狗急了尚且会跳墙,更何况是人呢。
……
后妃们入宫许久,深有寂寂之感。
皇帝尚在孝中,不会召幸她们侍寝,除了一个冯兰若这个特例之外,同其余人几乎没有接触。
既然没有了圣宠这个注定横亘在后妃们之间的矛盾,那日子便要好过的多了。
宫里头衣食用度都是最好的,皇太后没有理由刻薄她们,尚宫局拿不准日后哪一位会得宠,也不敢看人下菜碟,顶多就是格外多奉承冯兰若几分,剩下的也都按照位分供应饮食需求。
先帝的孝期未出,宫内不会有任何娱乐活动,那些个弹琴奏乐之类的爱好得暂且收敛着,至于宫廷表演更是想都别想,除了每五天一次给皇太后请安,剩下的时间便只能在寝宫中无趣消磨。
薛美人私底下跟随从自己进宫的婢女抱怨,说在宫里待得都快发霉了!
不过,这会儿可不一样了。
她们有正经工作可忙了!
本朝的早朝时辰是五更天——这是指五更天就得开始,可不是五更天到。
朝臣们须得起身更衣,用些早膳,出门或骑马或乘轿,等入了宫城,校验身份之后再腿儿着去上朝,真真是起的比鸡还早。
而相对于大臣们,后妃们便要便宜许多,毕竟都是住在宫里,脚程要近得多。
这日天还没亮,后妃们各自寝殿里便忙碌起来了,更衣用膳之后,早早动身往西阁去。
上班头一天嘛,新鲜啊!
再则,不管做多做少,得让陛下知道咱们的心意啊!
冯兰若紧赶慢赶,等到了之后,却发现自己几乎就是最晚到的了,作为后妃中位分最高的一个,她不禁有些赧然。
再瞅了一眼时漏,忽觉不对——再过两刻钟才五更天呢!
你们一个个的都来太早了吧!
她心下惊叹,倒不多说,挨着领了差事,自去忙碌。
空寂了若干年的西阁,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等到了中午时候,三省下值,便有内侍笑眯眯的过来问安:“陛下既叫诸位娘娘从三省的时间当值,奴婢便自作主张备了膳食,娘娘们是打算在这儿用些,还是自回宫殿去用?”
薛美人没忍住,雀跃道:“是公务餐哎!”
好新鲜啊!
其余后妃们也是面色希冀,难掩新奇。
从前只知道家中父祖都是在官署用过午膳之后再回去的,没成想自己还能有机会效仿三省官员廊下会食!
于是纷纷道:“在这里用膳便也是了。”
内侍便送了餐盘过来,另有司膳房的人推着餐车过来,告知她们今日菜谱,看想吃些什么,便自行拣选。
后妃们觉得有趣极了,细嚼慢咽的将饭吃完,按理说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只是却无人动身。
“左右回去也是无事,”丁婕妤看了周围姐妹们一眼,小声问:“不然,下午便继续当值吧?”
众人齐齐道:“好哎!”
之前在寝殿里一憋就是一个多月,都快长草了啊!
当天下午,就有太极宫的内侍送了天子的褒赞过来:“尔等如此忠君体国,朕心甚慰。”
随同过来的还是御赐的茶点和酸梅汤。
众人又惊又喜,赶忙谢恩。
那内侍笑道:“陛下说了,诸位娘娘如此勤勉,该当得此嘉赏,日后每天下午都遣人来送点心茶水。”
后妃们(^_^):陛下真是大好人鸭!
当天下午肝了三个时辰,直到月上柳梢,方才停下动作,在西阁用了膳食,各自回宫歇息。
如此过了几日,新鲜感逐渐褪去,案牍劳形的苦楚开始占据上风。
清晨五点钟开始上班,肝一整天,下午七点才散,整整14个小时,铁打的身子它也撑不住啊!
这日清早,天还没亮(凌晨三点半),冯兰若就被近侍的宫人叫醒了。
“娘娘,快醒醒,您该上班啦!”
冯兰若:“????”
冯兰若顶着满头的“zzzzz”,晕头转向的坐起身来,只觉头脑昏沉,眼前发黑,困得眼皮子都在打架。
坚持着挣扎了几秒钟,她拉起被子蒙住头,直接栽到了床上。
宫人无奈急了,只得道:“娘娘,您是后妃之中位分最高的,不能不去啊,不然叫陛下知道了,该怎么想呢?”
冯兰若拉开被子露出头脸,“哇”的哭了出来:“可是我好累啊!我真的好累!我太想睡觉了!我知道不应该,但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那宫人是她从冯家带来的,打小就与她一起,见状也是不忍,不禁道:“要不,您就同其余娘娘们商议一下,下午就不去了吧?您看,三省的官员也只